這一次給何之初打電話不是私事，而是公事，霍紹恒給她專門從軍部申請了使用許可。
因此宋錦寧給了她半個小時的通話時間。
量子通信儀能夠打通兩邊世界的電話，可是也需要巨大的高能磁場能量。
顧念之很珍惜通話時間和機會。
那邊的電話一接通，顧念之馬上說：“何少，是你嗎？”
何之初此時正在自己的臥室裏看雜誌。
他穿著一件純白睡袍，腰間鬆鬆係著腰帶，盤著一條腿坐在沙發上，手邊還有一杯紅酒。
聽見專屬顧念之的手機鈴聲響起來，何之初眼神微閃，接通了電話，以極為鎮靜的姿態接通了電話，“嗯”了一聲，完全沒有注意到紅酒已經從酒杯裏傾倒出來，將他的睡袍前襟染得一片暗紅。
顧念之輕快又有些急切的聲音從藍牙耳麥裏傳了出來。
何之初閉上眼睛，想象她就在自己身邊，微笑著低語：“念之，不要急，慢慢說。”
那聲音是用氣聲發出，清越中帶著股上等好玉般的韌性，哪怕是從手機的音箱裏發出來，依然能讓聽的人蕩氣回腸。
可顧念之心急如焚，根本沒有體會出這聲音裏的種種情緒，已經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最近的發現說了一遍，最後說：“我們終於破解了那個偽裝過的電話號碼，發現真正發短信的號碼，居然是四位數的。以前我們以為，是這邊的無效號碼。”
“但我們現在已經知道，這種號碼，其實是從對麵世界用量子通信儀發過來的短信，打過來的電話。”
何之初那支專屬顧念之的手機上，現在出現的就是四位數的電話號碼。
何之初收斂心神，慢慢睜開眼睛，清冷地說：“你的意思是，你們現在遇到的問題，還是我們這邊的人做的？”
“……不然怎麼解釋那個四位數的無效號碼？”顧念之看著自己麵前的筆記本電腦，繼續說：“當初我在那邊的時候，聽溫守憶親口承認過，秦霸業曾經親自插手過這邊的行動。”
何之初皺起眉頭：“可是秦霸業已經死了，死得不能再死。我確認過，他的屍體殘骸後來被我從通古斯天坑那裏運回來了。”
顧念之：“……”
“如果不是秦霸業，那會是誰？”
何之初想了想，說：“我可以確定，我們這邊再也沒有能夠威脅你的人。秦霸業已經死了，秦瑤光已經廢了，秦家的家產已經充公，秦氏醫院現在是公立醫院，不再是私立醫院。”
顧念之得到確認，鬆了一口氣。
她就怕還是那邊的人搞風搞雨，對付起來就難了，而且還得麻煩何之初。
現在確認跟對麵世界關係不大，她才放下心來。
“不過，到底是誰發的最後一條短信？”顧念之還是很疑惑地問，“你說那個時候，秦霸業已經死了，秦瑤光已經廢了，那別的秦家人有可能嗎？”
何之初斷然否認：“不可能。因為他們沒有機會接觸量子通信儀。”
這個東西就算在對麵世界也是非常珍貴的，進行研究的都是國家機構。
而且量子通信儀需要用到大量能量……
顧念之眼神突然亮了起來：“不對！就算你們那邊有別的人能夠接觸量子通信儀，也不可能發短信！因為你們那邊已經沒有足夠的磁場能量了！”
一年多前，何之初的父親何承堅讓人將她擄劫到對麵世界的時候，路近為了解救顧念之，已經跟何承堅打了一場能量戰。
那一戰，將路近和何承堅存儲的高能磁場能量耗費殆盡。
如果要再次積累下來，得到能夠自由使用磁場共振儀和量子通信儀的能量，還需要數十年時間，其中的複雜度和牽扯到的技術手段，不是短期內能夠一蹴而就的。
何之初的手指握得緊緊的，他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對，你說得對，我們這邊已經沒有足夠的磁場能量了。”
所以就算是他，哪怕思念如狂，也隻能耐心地等著她給他打電話。
他想主動打給她都打不了。
顧念之腦海裏靈光一閃，激動地站起來：“那就是說，那幾條短信應該都不是從對麵世界發來的！”
雖然她還是一時想不通為什麼路近破解出來的電話號碼是“四位數的無效號碼”，但她可以肯定，這四位數的無效號碼，跟她以前親身經曆過的四位數無效號碼的性質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