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朝這邊走來,艾米朝這邊打起了招呼,何大軍也與兩人揮揮手,然後就看到艾米跟那黴國青年一起過來。
男的還算有些小帥,很有紳士風度,深遂的目光,總是在打量著何大軍,似乎真有溫雅剛才說的那種味道。但是何大軍很快發現,對方的眉宇間,總是露流出一種淡淡的傲氣與不屑。
這種神色,自己在黴國的時候,見多了。那是一種對其他人種的歧視。
艾米介紹道:“這位是黴國最大的石油巨商英菲特石油公司環球跨國集團未來的接班人邁克爾先生。”艾米說的是英語,這位邁克爾先生卻是眉頭微皺,似乎不太相信,他們這些鄉巴佬能聽到懂英語?
他指的當然是何大軍,因為很多的大陸官員,拿著碩士文憑,實際上對英語一竅不通。
沒想到何大軍竟然也有一口十利流利的英語,跟艾米交流起來,並熱情地伸出了手。誰知邁克爾隻是淡漠地笑了下,連爪子都不肯伸出來。
溫雅很生氣,立該就用漢語問了句,“這個驕傲的笨蛋到底想乾什麼?居然如此沒有禮貌。”她知道艾米聽得懂中文,故意如此說來,也表示溫雅見他在何大軍麵前的傲慢,表示不平。
艾米聳聳肩膀,同樣用中文回答,“我也不知道,這個既驕傲又愚蠢的家夥,他想乾嘛?”
邁克爾聽不到中文,他問艾米,剛才兩人在說什麼?
艾米告訴他,溫雅說他很帥,很紳士。
邁克爾這才朝溫雅揚了揚眉毛,有些得意。
四人進了西餐廳,何大軍見對方如此傲氣,心裏很不爽。要不是看在艾米的份上,他早就拂袖而去。隻是想到艾米煞費苦心,何大軍努力讓自己安心坐下。
英菲特石油公司在全球大名鼎鼎,是一個強盜和暴利公司,何大軍多次聽說到這個公司的大名。據說他們在全球的分公司和職工人數,已經超過了四十萬。
而且這些都不包括最低層的普通打工族,隻是黴國本土和其他國家的管理級的正式員工就有這麼多。英菲特石油公司涉及的行業很廣泛,他們和眾多的大公司一樣,野心勃勃,似乎要把全球最賺錢的行業,一網打盡。但他們主要經營的項目,依然是石油。
看來此人隻對艾米有意,他的話題總是圍繞著艾米展開。當艾米說到投資項目的時候,邁克爾露了一臉不屑,“在中國市場,我並不看好內陸,台灣和香港倒是可以考慮,我們派人在那裏考察過了。大陸的體製和商業氛圍,不值得我去關注這個問題。我真搞不懂,以歐菲爾的財力和人力,艾米你為什麼選擇一個小小的內陸城市,而不是去沿海大城市發展?”
然後他對何大軍道:“何大軍先生,不好意思,如果你覺得我說的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盡可以反駁。”
何大軍淡然一笑,“邁克爾先生似乎很有口才,而且你的見識與你的頭發一樣長,你可以隨便說,我不會反駁你的會何言論。”
不反駁,言下之意,老子是當你放屁了!
邁克爾高傲,引來了溫雅的不滿,她開始有意無意地反擊邁克爾,維護何大軍的尊嚴。艾米隻能抱歉地朝何大軍訕笑了起來,早知這樣,她就不應該將邁克爾介紹給何大軍認識了。
看來今天晚上這個聚會是一場錯誤,艾米有些很不好意思了。
她朝何大軍投來抱歉的微笑,何大軍也沒跟邁克爾計較,隻是這頓飯有點不歡而散的味道。
與艾米分手之後,溫雅送了何大軍一程,“那個邁克爾很討厭,自高自大,驕傲個屁啊!不就是一個黴國人麼?有什麼了不起的。”
黴國人和黴國這個國度,都有一種惡習,喜歡故裝清高,或把自己扮演成一個救世主的角色,自以為是的乾涉別人的決定。因此,黴國人的這種傲氣,普遍存在,不足為奇。他們的高傲與我們中國人的謙遜,成了鮮明的對比。
何大軍曾經在想,我們是不是太低調了點?如果霸氣一點,又是一種什麼樣的姿態?
溫雅也算是一個淑女,很少看到她說這種話,何大軍笑笑著拍了一下她的手,“象他這種人,我們還不一定歡迎。雙江市也不是任何人想來就想的地方。”
溫雅開著車子,“你真不知道這家夥針對你的原因?”
何大軍茫然搖了搖頭,溫雅一本正經道:“你這人樹大招風,他是妒忌你。”
“得了,你少安慰我。”何大軍看看表,“我該回去了!”
他朝溫雅招招手,“過來!”
“乾嘛?”溫雅從駕駛室把身子側過去,何大軍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謝謝你!”
溫雅的臉騰地就紅了。抗議道:“下次親人家的時候,提前打個招呼。”
何大軍一聲大笑,拉開了車門,朝溫雅揮揮手走了。
自從那一次之後,何大軍與溫雅再也沒有進行過任何形式的地下工作,今天這一吻,倒有種久別重逢的感覺。
溫雅摸著額頭,朝何大軍的背影撇了撇嘴,心情有些緊張。
回到家裏,電視上正播放著今天的新聞,雙江電視台的新聞,是何大軍每天必看之課。畫麵很快就播放到了關於今天視察的事。電視裏的播音員正是秦憶柳,五官十分精致的秦憶柳,已經成了雙江市電視台美女的一個標誌。
“今天上午九點,市委市政府對新規劃區展開了視察工作,體現了我市委市政府領導,對新規劃區建設的關心與重視。同時也說明了我市領導班子全力打造黑川第二大城市的決心……”
下麵有幾組鏡頭,正是播放寧成鋼前前後後二十幾輛車子,在警車的開路之下,對新規劃區進行了視察。龐大的車隊,氣勢輝宏,一輛接著一輛,記者們忙於拍照,隨時抓拍最的畫麵。
寧成鋼領導下的市政府視察隊伍,走馬觀花一般,圍繞著整個開發區轉了一圈。時不時看到他與工人對話的情景。
詐看之下,寧成鋼在電視裏出盡了風頭。那種感覺就象中央領導來地方視察,一大堆人以他為核心,邊走邊看。時不時與工地上的工人聊幾句,不慍不火,很恰當地體現了政府大員的形象。
寧成鋼在這一點上,分寸把握得很好。記者們的鏡頭,也是緊緊圍繞著這個核心內容在報道。可以說,這是一場十分完美的做秀。
象這種沒有太多意義和實質性的作秀活動,每一站留停多少時間,和什麼人講話,講什麼樣的話,這些事先都有安排。圈子內的人再也清楚不過了,新聞播放到這裏,連何大軍都在說電視台把握得很好。做為一個政府機關,有時候的做秀是一種無奈的存在,政府必須有足夠的正麵宣傳,來提高市委市政府的在電視台的暴光率。
但是這幾組鏡頭放下來,難免有人感覺到這是流於形式,沒有多大實際意義。
秦憶柳繼續解說,與此同樣,市委何書記在也市委秘書長秦川陪同下,對新規劃區進得了視察工作,重點針對歐菲爾跨國集團,在我市的兩個重大投資項目進行了走訪。
這幾組簡單的鏡頭,讓人看起來挺有趣味,妙趣橫生。
何大軍就在心裏道,這下弄巧成拙了,自己這組鏡頭,完全可以不必要播放出來。當時好象跟電視台的記者打個招呼,沒想到他們還是把這幾個簡單的鏡頭搬上了屏幕。
寧成剛的龐大車隊,如此匆忙的走馬觀花似的視察,與何大軍輕車簡從,重點視察成了顯著的對比。看完新聞這後,何大軍在心裏道:今天晚上寧成鋼肯定要睡不著了。
寧成剛是什麼人?他何大軍還不了解?自己初來雙江市的時候,他為了滿足心裏的一種虛榮心,居然趁自己沒來之際,跑到市委書記辦公室偷偷地過癮。
人的**永遠止境,每個人都隻想著自己往上麵爬的時候,有多風光,沒想過摔下來的時候有多慘!
果然,宣傳部長王燦剛剛從省委趕回來,還沒進家門,就接到了寧成鋼的電話,“王部長,今天晚上的新聞你看了嗎?”
寧成鋼不比從前,現在他是市長兼市委副書記,權力明顯比以前大了,語氣也特別強硬。王燦平時跟寧成鋼關係還不錯,聽到他這種語氣,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
“寧市長,我剛從省委回來,到底怎麼啦?”王燦試探性地問道。
“你自己去問電視台吧!他們是怎麼辦事的?我看這個台長有必要換換。”寧成鋼當然火氣大,這是變相的給他臉上抹黑。
隻要有頭腦的人,自然就知道這其中的道道,剛才的新聞,看起來他寧成鋼很威風,很有氣勢,但是細心的人一想,味道就變了。
同樣是視察,人家是輕車簡從,重點針對。而自己是前呼後擁,走馬觀花。要是這樣的新聞傳到省城,上麵該怎麼說?
王燦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得連連應道:“我馬到家了,到時給你電話。”
掛了電話,他就馬上給市電視台打過去。劉台長本來也是捏拿不準,但是這兩件事情碰在一起,他能抹殺掉何書記視察工地的一幕?這麼多記者眼睛看得明白,如果自己不提的話,報紙上也會登出來的。
而且在劉台長眼裏,何書記和寧市長同樣不敢得罪。他的本意是輕描淡寫提兩句,沒想到事情的結果竟然是這樣。
關於這篇報道,他也考慮過了,本來想跟王燦請示的,但是他不在,劉台長隻好自己做主。原以為這是最好的結果,沒想到寧成鋼雞蛋裏挑骨頭,故意找茬。
對於王燦的質問,劉台長很委屈,我已經盡量讓他出風頭了,重點報道他視察的事跡,。對於何書記的報告,隻是簡單的提了幾句,僅僅三二個鏡頭。他寧成鋼還有什麼不滿的?
王燦看完之後,罵了句糊塗。
看過整個報道內容,如果沒有後麵何書記出麵的鏡頭,可以說真的很完美。做得不錯,但是偏偏出來這麼幾個鏡頭,便將前麵所有的成績給抹殺掉了。
這不是給寧市長長臉,而是打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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