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吳邪清秀的麵孔,以及他脖子上那道猙獰的傷疤,他微抿唇。看著吳邪看了許久,他最終也堅持不住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耳畔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他勉勉強強睜開眼。是吳邪。正站在洞口,回頭看見他望著自己,似乎是早就準備好了,衝了出去。

吳邪!嘖。你又要跑。張起靈第一次有了覺得吳邪不聽話的想法。隻好強撐起身體,扶著牆站起,再一次去追吳邪。

風好冷。你無法想象,他以凡人之軀在雪中以那種速度頂著風走。不過張起靈,終究還是張起靈。沒走多久,就追上了吳邪。

如釋重負的使勁上前一步抱住吳邪,想將他扯住。但還沒用力,他聽到吳邪嘴裏傳來奇怪的嘶嘶的聲音。雖然在雪中,但他們兩個靠的很近,所以這嘶嘶的聲音也不難聽到。心中正泛著奇怪,吳邪突然伸出手抓了他一下。吳邪的指甲是鋒利的。他一驚。

遠處傳來暗流湧動的聲音——雪崩了。張起靈顧不了這麼多,大喊一聲:“小心!”拉起吳邪就跑。

兩個人怎麼可能跑的過雪崩的速度,轉眼間就被雪吞噬。但張起靈還是在他們兩個被雪蓋住的那一瞬間護住了吳邪。整個世界一片雪白。

再次醒來,四周傳來朦朧的有規律的“嘀嘀”聲音。他坐起身,崩斷了幾根插在身上的管子。

看向一旁的窗戶,自己的影子倒映在上麵。頭發已經變回了正常的黑色,倒比原來更年輕了些。

“嘿!天真!你可醒了!”胖子粗獷的聲音在安靜的病房裏顯得很大,幾乎要炸裂了吳邪這麼久都沒有聽到聲音的耳膜。

吳邪轉過頭看著胖子,眼睛清晰了,像是一口深井,讓人一眼淪陷。倒有了一點張起靈古井無波的感覺。

“還記得你胖爺我不?”胖子小心翼翼的問。

“胖子。小哥呢?”吳邪的聲音很沙啞,胖子聽到了拿起桌子上的水遞給他。吳邪接過杯子喝著,直接下了床,身上的管子崩斷了好幾個。

“唉,唉你去哪?!”胖子從椅子上站起來,去追吳邪。但他其實並不用追,因為吳邪實在太脆弱了,還沒站穩就又跌回了床上。

胖子推著坐在輪椅上的吳邪,緩慢地走向張起靈的病房。

到了門口,吳邪吃力的從輪椅上站起來,透過門上的玻璃望著裏麵躺在病床上的張起靈。看了許久,玻璃上起了一層霧。他看見張起靈帶著呼吸器,身上帶著大大小小的各種管子、儀器。解雨臣坐在他旁邊。

解雨臣看見他來了就走了出來,打開門抱著胳膊無奈的看著他。

“小哥……他怎麼樣?”吳邪問解雨臣,眉眼間滿是疲憊。

“你說呢?頂著零下三十幾度出去找你,身上的保暖設備全部用完了,還虧我花這麼多錢,給你買了一個定位精準的手表,不然雪崩了誰能找到你?還要開著直升機去找你們,知道浪費了我多少時間嗎?這麼多時間,我的盤口可以賺多少錢?”說著歎了口氣。

畢竟這幾天,他也累壞了。“好了,剩下的事你們自己處理吧,住院費我已經交了。”交代完後他就離開了。

吳邪看了一眼旁邊的胖子,問道:“今天幾號了?”。

“12月24號。”胖子回答。

“床上躺了兩個月,你們都沒把我給埋了?”吳邪笑笑,笑的很憔悴。

“哪有這麼咒自己的?”胖子無奈的說。

吳邪歎了口氣,又坐回了輪椅上,像是站起來這一下他就要累虛脫了一樣。算了,這瓶子還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