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幾個人喝到兩點,上午三四點還讓小花鬧起來看手機,說有人非要找我,看了沒幾條我就睡過去了,下午醒神,頭疼得跟胖子坐腦仁上似的,喝了碗小哥特製的醒酒湯冷靜一下,記個日記。
小花昨晚十一點半下機,黑瞎子臨上高速前發現身份證沒帶,這個點社畜的夜生活開始了,整條底道就開始堵車。等我跟黑瞎子到機場的時候,機場已經沒有幾個人了。解董事長坐在休息室,看我們的眼神就很意味深長。我跟瞎子對視了一下,瞎子非常狗腿地把他的箱子順到了肩膀上,倆人跟人力車夫似的往外點頭哈腰的走。我惦記他那個算賬不離手的白玉算盤,聽說是民國朝奉用的,小花一把撈過他的大包小包,說別想了,先回家喝酒。
出發前張海客買了一桌子菜,回家三個人坐客廳正用電視打街霸,菜都涼了一半。我還惦記給小花煮的雞湯,畢竟下午他點菜,跟我要雞湯麵,還說留個桌子給他看賬本。我心說這得多差的賬,結果小花一進門,直奔我買的酒去了。我提前準備了兩紙殼箱,有汾酒還有茅台,找做酒莊生意的朋友搞了兩瓶當地的赤霞珠,心想解雨臣也看不上,這就是給我自己備的,以免喝到吐血。
解雨臣擼起袖子單手開始拆茅台包裝,說,咱們五方喝酒,立個規矩吧。按理來說,碰了杯就要喝完。但是,咱們有能喝的,有不能喝的,你可以說。實在喝不下,就端著,不能放在桌子上。看看今晚誰是吳山居第一端端。
我們剩下五個人圍在桌邊,麵麵相覷,我心說我就讓他在機場等了一個小時而已,這小子這麼記仇嗎?胖子倒是不含糊,一拍桌子就開始拆汾酒,說花兒爺那我們得討個彩頭,不能喝,可以,得包紅包。我一看丫比解雨臣心眼還小,我不就是拿你支付寶刷給張海客,把買菜報銷的錢報了嗎?幾十年的兄弟情義,都讓你就著魚香肉絲吃肚子裏了。其他幾個人非常一致看我,張海客直接拿起了他麵前的搪瓷大湯碗遞到我跟前,我大罵一句真他媽沒良心,張海客笑了笑,說吳老板,你別誤會,這是用來給你喝可樂的。
我這兩年基本上吃喝都不太在行,拿菜墊墊,倒是也能來個一杯兩杯。當著自己家人也沒那麼多窮麵子,轟開搗亂的張海客,我先幹了一杯赤霞珠。我看著小花,覺得他有什麼事情要說,但他最後也沒有說,隻是仰頭直直灌下一杯茅台,兩個人幾十年的時光,好像就在這杯酒裏消融了。大家吃吃嘮嘮,話題就到了成家方麵。我說我目前還沒這個想法,過段時間想帶小哥和胖子回雨村,繼續過我們仨的安穩日子。幾個人都看著我,沒怎麼說話,小花就笑,說你真的步入中年了,讓我們為小三爺的中年人生活幹一杯。
我很久沒有再喝這麼多,酣暢淋漓的大醉一場,在原來也算是種奢望,但昨天晚上可能是我今年最放鬆、最舒服的時候,我給潘子倒了杯酒,我說大潘,這兩天總請你喝酒,咱哥倆應該多說點話。胖子說我們現在生活好了,你都跟著長肉了,你別他娘一天愁那沒有用的,回家咱再把度假村幹起來,搞一個吳氏農家樂,我說好。
秋天回去,給你們曬點臘豬肉,過了好幾個月了,魚也該養肥了,撈出來弄魚頭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