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天氣,早晚涼爽,中午時候還是比較熱的。豬肉不能存放太久,免得吃壞肚子生病。餘海征得朱俊陽的同意,把其中一大一小兩隻野豬,送到村民們的山洞中,還幫他們殺好割成小塊,方便村長分派。
村民們攜帶的食物都是好保存的,除了個別人家帶了臘肉外,其他人都隻帶了能充饑的粗糧細糧。現在每家都分到近兩斤的野豬肉,不禁對郡王爺和餘海心存感激。
東山村最近兩年雖然日子過得還不錯,不像以前窮的時候,過年時候才能嚐到肉味,卻也是一兩個月才割半斤肉回來給孩子們解解饞。兩斤香噴噴的野豬肉,市麵上得近百文錢呢!
也有貪心不足的,例如張氏母子。在她們看來,餘海在林子轉悠一圈,就能獵到不少獵物,餘家人這兩天肯定沒少吃肉!她們母子卻隻能吃野菜野果和草根,過得比災年害慘,心理極度不平衡。對餘海一家生出了幾分怨恨!
中午時候,餘小草做了一大鍋回鍋肉,又把豬頭和豬下水鹵了出來。雖然調料不全,可有靈石水在,味道還是不錯的。剩下的豬肉,都被小草用靈石水泡上了,山洞裏比較涼快,保存個一兩天絕對沒問題。
可中午做飯的時候,餘小草發現能夠作為主食的精米白麵快要見底了。其他人都是苦慣了的,不吃這些還能堅持,可王妃娘娘從小就是蜜罐裏泡大的,這兩天眼見著憔悴。她本來身體底子就不太好,睡山洞的硬石床也睡不慣,如果再吃不好的話,隻怕會撐不下去。
餘小草把這件事告訴了朱俊陽,分析了其中的利害。餘海和鄭侍衛長也在。沉默了片刻,朱俊陽輕皺眉頭道:“不用擔憂,爺今晚進村搶一些糧食過來便是!王府的私軍,明天最遲後天差不多就能到了,先熬過這兩天再說!”
餘海想了想,跟著點點頭,道:“今天早上彩霞滿天,傍晚時候差不多有一場雨下,我們可以趁著雨勢,攻他個措手不及!糧食,我們家地窖裏有,隻是不知道有沒有被搬空!”
朱俊陽輕輕搖頭道:“應該不會!那倭寇的頭目,和他的幾個親隨都住進你們家院子,吃的用的肯定不會全部搬空的。今晚,我們再去摸一摸倭寇的船隻,最好能給破壞掉,等我們家軍隊來的時候,讓他們想逃都沒得逃!”
餘小草眨巴著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要鑿對方的船嗎?這個我在行!!我水性好,那些小鬼子絕對發現不了!”
“不行!這是男人們的事,你一個小丫頭摻和什麼!”朱俊陽鳳眸輕瞥她一眼,把她的希望扼殺在搖籃裏。
餘小草瞪圓了眼睛,不服氣地道:“手下敗將,沒資格反對我去!!”平日裏,她去下海潛水的時候,朱俊陽偶爾也會跟著下去遊幾圈。他的潛水還是下西洋前緊急培訓的,自然比不過小草這個海邊土生土長的。即使小草不作弊,他也贏不過她的。
“草兒,郡王爺水性不好,不是有爹嗎?你就老實地待在這兒,跟王妃娘娘說說話解解悶兒。這可不是玩兒的!”餘海跟朱俊陽口徑一致,也不希望閨女以身犯險。
餘小草嘟起嘴吧,繼續爭取著:“爹,您也不相信女兒?您又不是不知道女兒的本事,我在海中憋氣比您憋得還久呢!讓我去吧,我保證一切聽指揮,絕對不輕舉妄動。說不定我能幫上忙呢?爹~~~”
她知道自己一撒嬌,自家老爹準會心軟,所以那聲“爹”小顫音拉得百轉千回的,別說餘海了,就連朱俊陽的心都軟得如同一灘春水了。老少兩代男人對視了一眼,朱俊陽也妥協了:“你跟著去也行,到時候緊跟著爺,不許擅作主張,不許以身犯險,不許……”
“知道了,知道了!”餘小草心花怒放,衝他不耐煩地擺擺手,做了個大大的鬼臉。
朱俊陽:“……”
對著你老爹就撒嬌賣萌裝可愛,到爺這兒,一絲一毫的溫柔、嬌俏都不見。合著吃定爺了?改天,定要這小丫頭知道爺的厲害,免得將來夫綱不振!
小郡王,您想多了!追妻路漫漫,您才剛剛起步,就想振起夫綱?慢慢等吧……
傍晚時候,果然下了一場大雨。空中漆黑如墨,暴雨如注,山林裏“嘩嘩”的雨聲,如同瀑布奔流而下。朱俊陽穿好下午編製好的蓑衣,看著洞外傾盆而下的大雨,對餘小草道:“雨這麼大,你還是別去了,小心淋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