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秋棲想(1 / 3)

秋棲想毫無顧忌地推開大門,四周略一張望,就朝一樓大廳的電梯走去。這裏一片狼藉,血痕蜿蜒扭曲,宛如一個頑童拿著墨汁將竭的毛筆隨意塗抹,還有從屍體上剝落的零碎,實在是慘不忍睹。行走的腳步聲清晰可聞,愈發顯得此處的幽寂可怖,肇事者行蹤不明,似乎這些怪物就躲藏在視線之外的地方暗中窺視,偶有數聲響動,也足以撩撥心中的恐懼。

空氣中彌散著濃烈的血腥味,秋棲想深深吸了一口氣,直感覺全身舒暢,仿佛炎炎夏日裏喝下一口冰水,周身億萬毛孔都張開來。她十分喜歡和懷念這樣的氣氛和氣味,就像是回到了血火紛飛的戰場和落後野蠻的戰俘營。

秋棲想很少在應牧麵前表現出自己殘忍乖戾的一麵,這並不是擔憂男人的承受能力,隻是對她來說,如果戰場地獄就是她的聖地,那麼和應牧在一起的生活就如同做了一場虛幻的美夢。在這個夢幻中,唯有愉悅和輕鬆存在,隻有在這時,才能完全放下一切負擔和追求。吸毒能讓普通人飄飄欲仙,對於秋棲想來說,應牧就和毒品一般讓她與欲罷不能。

但是現在她已經脫離了夢境,重新回到殘忍的聖地。

秋棲想的動作和神態並沒有什麼改變,但給人的感覺卻和平時截然不同,她仿佛和這片血腥恐怖的環境融為一體,成為其之所以令人不寒而栗的一個因子。

一具男性下半shen的半截屍體攔在電梯邊,讓電動門不斷往複開闔。電梯裏潑灑著紅色,色澤已經微微發黑。到處都是內髒零碎,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頂上的擋板被揭開,一具無頭屍體從上方耷拉下來。

秋棲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一腳將擋在門口的半截屍體踢開,完全不顧忌腳下滑軟的觸感和液體被壓出的滋滋聲,直接確認前往42樓的按鈕。

當秋棲想再次踏出電梯時,一隻腐爛的手臂從側邊伸過來,狠狠在她身上抓了一下。女人麵無表情地偏頭望去,便瞧見一個散發臭味的血盆大口。這個喪屍生前是個女性,身高不足一米七,指甲修剪得又尖又長,在變異後更是堅硬無比,連水泥牆壁也能抓穿,然而在秋棲想身上連一條痕跡都沒留下。

秋棲想居高臨下勾起一絲冷笑,伸出右手握住喪屍的臉部,輕輕用力就將它的頭顱扯了下來。打從一開始,她就知道這些喪屍的力量還不足以給她千錘百煉的身體造成威脅。

女人自小修煉的家傳武學中有一門外門橫練,其獨到之處是不忌性別,剛開始時需要通過特殊的鍛煉法築基,可以最大程度上消除男女在體質上的差異,但因為對體形的影響較大,本來是打算傳子不傳女的。然而母親身體不好,隻生了一胎,為了不失傳,隻能將修煉法門交給她。父親的本意隻是讓秋棲想熟識理解,但不去實際修習,做個理論上的高手。然而秋棲想天資性情皆屬非凡,她暗地裏鍛煉起來,等到父母發覺已經無可奈何。

秋棲想的母親為此傷透了腦筋,因為本來這個女孩性子就野,如今連身體都沒個女性的樣子,怕是找不到婆家。除了應牧,村子裏的孩子們也從來不把秋棲想當女子看待,甚至有不少女孩對虎背熊腰性情堅忍的秋棲想芳心暗許,令人哭笑不得。

是的,在所有人當中,隻有應牧是特殊的。該說是性情冷漠還是超凡脫俗呢?他的外表明明看起來和他人沒什麼獨特的地方,但思考行事總有自己與眾不同的地方,這使得他和秋棲想一樣,仿佛白羊群中的黑羊,令人生厭。

有段時間,應牧和秋棲想到處尋找奇人異事和武功秘籍,倒也讓他們遇到了一位苦行僧,秋棲想從他那裏學到了一種少有人知的瑜伽術。這門瑜伽術讓秋棲想因修煉橫練功夫而走樣的體形逐漸恢複過來,而且肌肉骨骼重新恢複柔韌和彈性。若說秋棲想在修行瑜伽前的身體猶如一塊鐵板,那麼修煉這門瑜伽之後就變成了一條韌勁十足的鋼筋。

秋棲想嚐到甜頭,便開始嚐試將自家的橫練功夫和瑜伽逐步結合起來。

出國做了雇傭兵後,秋棲想更是如魚得水,在生死搏殺中逐步完善這套橫練武學係統。兩年前的一天,將這門橫練外功修煉到瓶頸的她突然發覺自己體內產生氣感,由此步入內家橫練的殿堂。

內外兼修的橫練奇功讓秋棲想的肉體能力已經達到尋常人難以想象的高度。比起槍械,她更信任自己的身體,因此,她雖然也擅長槍械,但更多的時候還是選擇冷兵器或肉搏戰,即便對手使用火器時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