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出了舊辦公樓,直到抵達露天停車場的入口處,一路上都沒再碰到什麼麻煩。從這裏開始出現岔路,一條直行兩百米再向左拐就是遊樂場,另一條在這裏直接向左拐,經過一所學校,範德薩決定在此處跟兩人分道揚鑣。
“就在這裏分手吧,我還是決定先去學校一趟看看有什麼收獲。”他說。
“好的,祝你好運,偵探先生。”秋棲想說。
範德薩摘下紳士帽朝兩人點點頭,再次戴上帽子消失在預定路線前方的濃霧中。
“好了,我們也趕緊走吧。”秋棲想對薩拉道,“我適才嚐試用身份識別器聯絡伊姆,可是沒有任何回音。”
“信號被幹擾了?”
“不太清楚,也可能他的身份識別器根本沒有通訊功能。”
從停車場開始,越往前房子逐漸密集起來,霧氣仍舊很大,沒有一絲生機,整個城鎮靜悄悄的,沒半點兒人影。兩人注意到,這裏每處房子都在醒目的地方印有一個類似十字架的標誌,隻是十字的左右兩端微微翹起,以交彙點為中心有一個圓圈。行了一會,兩人突然聽到前方傳來輕微的摩擦聲,同時空氣裏有些微腥味傳來。
秋棲想和薩拉拔出手槍,放輕腳步,像貓一樣輕盈地前進。沒走幾步,手電的光照範圍裏就出現了一條寬闊的血跡。秋棲想蹲下來檢視了一番,發現這些血液還很新鮮,於是兩人沿著這條線索追上前去。大約經過五十米的距離,她們看見一地的屍體,都是先前遇到的那些怪物,它們攔腰斷成兩截,血跡還在向前蔓延,那拖地的摩擦聲更清晰了。
秋棲想和薩拉對視一眼,決定繼續跟蹤下去,可是當她們經過那些屍體時,原以為早已死亡的那些怪物,它們的下半shen竟然又蹭著雙腿朝兩人竄來,比它們完好時快捷了不知多少。兩個女人嚇了一跳,可隨後發現這些下半shen屍體根本沒有任何攻擊力。被這一打擾,前方的聲音又遠去了許多。
當兩人追上那聲音的主人時,發現對方已經拐進了一家花店的旁院。血跡的終點是一個胖子的屍體,他以麵朝外的姿勢,被掛在院子鐵柵欄內側的頂部鉤刺上,麵容和前胸被某種液體腐蝕了一大片,露出白色的骨頭,下肢的皮膚也翻卷起來,血液幾乎流幹。薩拉第一次看見如此淒慘的屍體,她經曆過戰爭,見識過腐爛的喪屍,但那些肢體殘缺的死人,卻不像這般在生前被折磨過,痛苦從每一寸肌膚都淋漓盡致地體現出來。
薩拉已經不忍心再看,用手捂住了嘴巴,仿佛隻要一鬆開,就會忍不住將胃裏的東西都倒出來。
秋棲想的反應並沒有薩拉那麼強烈,對比起她所見過的那些野蠻小國的遊擊隊來說,敵人被折磨成這個樣子實在稀鬆平常。她從後院敞開的側門走進去,四周掃了一眼,到處是一排排的木架,木架上擱置著花盆,花盆有一部分是空的,就算種有植物,那些植物也已經枯萎。
薩拉尾隨秋棲想跟了進去,突然身後發出重重的金屬撞擊聲。兩人反射性回過頭去,發覺身後的鐵門竟然關了起來,而且上了反鎖。這門是向外開的,沒有回力彈性,身後也沒有其他人,兩人麵麵相覷,俱感到驚疑不定,似乎有一隻眼睛在冥冥中注視著兩人。秋棲想上前用力推拉了幾下,除了發出一陣哐哐的聲響,並沒有任何效果,似乎她的怪力在這裏也失去了效果。
秋棲想鬆開雙手,朝薩拉搖搖頭,心裏俱生出警覺,現在兩人要出到外邊隻剩下兩個選擇。一是翻過柵欄,但是上麵有銳利的鉤刺;二是從連通院子的花店後門進入花店。秋棲想當下帶頭走了幾步,突然前方木架下有一團黑影朝她撲來,這一下事起突然,在之前兩人竟然都沒發現這麼個家夥靠近了身邊。
盡管如此,秋棲想卓越的動態視力仍舊將黑影的真實麵目捕捉個一清二楚,那是一個隻有頭部保持人臉的二足怪物。它的身體組織有一半和金屬融合在一起,仿佛沒有皮膚一般,裸露出粉紅色的肌體,後肢強健粗大,從腳下跟到腰際長有角質尖錐,前臂從肘部以下是一雙鏟子,臉部因為痛苦而扭曲,一雙眼睛被帶有倒刺的鐵絲給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