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棲想和薩拉不由自主走到鐵欄前,她們一瞬不瞬地盯著麵前這個男人,他像極了她們的愛人,從頭到腳,每一個姿勢,每一個眼神,完全沒有一絲差別。這令得兩人不敢貿然認定他是真的,卻也無法斷言他是冒牌貨。薩拉總算知道了秋棲想的苦衷,雖然說不出理由,但是她直覺感到這個男人和寂靜嶺裏的一切格格不入,他並不冰冷,這讓人很容易就分辨出來。他不像是塑造得逼真的玩偶,也不像是空有其表的幻影,而是有血有肉有靈魂的真人。
秋棲想用力掰了一下鐵欄,僅有一握大小的鐵杆紋絲不動,她知道這是samael的力量所致,就像和前幾次一樣,憑她的力量根本無法打破。
“喬希,自從我們在遊樂園分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應牧把目光投在秋棲想身上問道。
“為什麼你還在這兒?你明明已經死了,在我眼前。”秋棲想俯下身子,疑惑地伸出手,想要撫mo男人的臉龐,她如願以償,可是那溫潤的感覺讓她感到現實的荒謬。
“你是不是看錯了?我被抓住後,就被他們帶來這兒,你們怎麼找到這兒的?你們是來救我的嗎?”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
“怎麼了?薩拉,我是伊姆,你在懷疑什麼?”男人臉上沒有浮現任何不被信任的焦躁,他從容地看向薩拉說:“還記得在停車場的時候嗎?我們被喪屍困在房間裏,當時你的表情和現在一樣,遲疑,謹慎,努力不讓自己的焦躁表現在他人麵前。我對你說喬希會來救我們的。”
“你,你怎麼會知道?”薩拉動容道:“你……你真是伊姆?”
“不要被迷惑了,薩拉!”範德薩在一旁提醒道,“一個被關押在這裏的普通人怎麼可能毫不慌張畏懼。”
“為什麼要慌張?我相信喬希。”應牧曬然一笑,對秋棲想道:“喬希,你會把我救出去的,不是嗎?”
“是的,但不是現在,親愛的。”秋棲想說,“我必須打敗samael。”
“為什麼?”應牧露出疑惑而擔心的表情:“別去,喬希,它太強大了,你會死的。”
“如果我不去打敗它,我們就沒有未來。”秋棲想溫言道:“你知道的,這是我的任務。”
“這是一生隻有一次的請求,阿想,陪在我身邊。”應牧歎息地對秋棲想說:“我累了,我想留在這兒,即便明天就會死去,我也想重溫一次過去那平靜安寧的生活,和你,還有薩拉一起。還記得老家嗎?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回去了,現在也回不去了,我不想最後連你也一起失去。”
“抱歉……抱歉,小牧。”秋棲想帶著哭音愛撫著應牧的頸脖,她低著頭,令人看不清她的表情,“還記得嗎?小時候的大火,父親被壓住了,身上著了火,房屋搖搖欲墜,我想衝進去救他,你阻止了我。”
“是的……如果我不那麼做,你很可能會一起死去,不是嗎?”應牧露出落寞的神情。
“你後悔嗎?”
“是的,如果時光能夠重來,我一定會和你一起衝進去,我們兩人一起說不定是可以救得了他的。”
“所以……”秋棲想猛然抬起頭,露出猙獰的麵容:“你不是他!”
所有人都愣住了。
“為什麼這麼說,阿想,你到底怎麼了?”應牧擔憂而慌張地問道。
“你殺了他!為了我,你殺死了我的父親,你說過絕不後悔,我恨你!可是,你是正確的,父親在燃燒,是你解脫了他的痛楚,保住了我的性命。當我能夠了解這一點的時候,卻也因此愛上你。你現在要放棄這一切?不!你休想,你殺了我的父親,我詛咒你下地獄,但我會陪著你,因為我愛你,無可救藥地愛著你。”女人瘋狂地尖叫起來:“你不是小牧,你侮辱了那個男人。”
話音落下,秋棲想用力掐斷了手中男人的脖子。
“喬希!你……”
事情的急轉直下令身邊兩人都措手不及,就在這時,空中傳來模糊不清的話語。一個女聲念誦著單音節的詞語,語氣平白無波,這些在旁人聽來完全無法了解含義的語句卻給人帶來不妙的預感。
“它,它來了!”範德薩忽然指著諸人來時的道路叫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