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了喬非,我一個人回到了辦公室,覺得這樣的自己,還不值得被欣賞。
劉姐看著我,又看著資料表,眼神裏有奇怪的東西在閃爍。
“安瀾,我有點事想和你談談。”
我們兩個共處一個辦公室,卻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說話,我有點意外,難道她想緩和彼此之間的關係嗎?
“什麼事情就說吧!”
我冷冷地說,劉姐微微笑了笑,這笑容並不善意。
她說:“這幾天你都在護理喬非那個病患吧!”
我說:“沒錯,有什麼問題嗎?”
劉姐敲了敲桌子,“我記得,小雙在的時候,好像提起過這個名字,她說這個人是個大款啊!看上去這個中年人,不知道是不是你現在護理的這位呀?”
我的心咯噔一下,我越是不想被別人知道的事情,好像就會越被劉姐握在掌心裏,當初的那一次,是我自甘墮落,現在被人威脅,我罪有應得。
我衝劉姐笑了笑,強裝淡定的說:“好像不是一個人。”
劉傑假裝相信的點了點頭,“哦,這樣子啊!看來,你和喬非這個名字挺有緣的。”
我沒有再理會她的冷嘲熱諷,畢竟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最起碼的心理素質我還是有,然而接下來的事情,卻讓我徹底崩潰。
我媽突然打電話來,告訴我,我弟弟可能會被截肢,我當時猶如五雷轟頂。
“媽你說什麼,安宇怎麼了?”
這幾天,因為身體的關係,我的確心情不太好,快一個星期沒有給我媽打電話,我萬萬沒想到,隻是一個星期而已,家裏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我媽在電話的那頭,聲音都是沙啞的,我知道,她哭不出來,這幾天她的眼淚一定哭幹了。
她說:“安宇的已經出病快一個禮拜了,是在上班的路上被一零二給撞了,當時神智不清昏迷不醒,搶救了兩天兩夜沉沉醒來,現在,右腿嚴重骨折,醫生說,就算找最好的骨科醫生安宇手術右腿也一定廢了,為了避免感染,應該盡快截肢,否則會影響生命。”
我著急得直跺腳,問我媽:“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我媽歎了一口氣,過了好久,她突然哭了起來:“你是女兒啊!我欠你婆婆的二十萬還沒還上呢,這一次要是我再和你張嘴的話,我還算你的媽媽麼?”
其實我媽一直覺得,我在婆家過得不快樂,有一多半的原因是因為她和我婆婆借錢的關係,對此她非常自責。
可是,安宇出了這麼大的事,這是人命關天的事,她怎麼能不告訴我呢?
我急三火四地開始收拾東西,劉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陰陽怪氣的說:“你現在就走啊!還有10分鍾才下班呢?”
我根本沒搭理她,推門就出去了。
喬非因為被我拒絕終於準備出院,一個人落寞地從停車場往外提車,卻看到我驚慌失措的從醫院往外跑。
他一腳油門跟了上來,“喂,你怎麼了,哭什麼呀?”
喬非坐在車裏,他的頭往外看我,我當時真的是急瘋了,一邊抹眼淚一邊說:“你能不能送我去骨科醫院?”
喬非連忙點頭,“你快上車吧,我送你去!”
我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扣上安全帶,看著她說:“能不能快一點,開快一點行嗎?”
他點點頭,“好我知道,”
喬非的車很快就把我送到了骨科醫院的門口,他停好車問我:“我要不要一起進去?”
我不知道他進去之後如果我媽問這是誰我該如何解釋,我晃了晃頭說:“還是不要了,我現在已經一團亂,你送我過來的人情我改天再還你。”
說完我關上車門飛快地向骨科醫院的大廳跑去。
骨科醫院的病房裏,安宇的情緒非常激動,幾個護士都按不住他,他拚命地喊:“我要見我姐,我要見我姐夫,我不想截肢,他們一定有辦法,放開我我要見我姐夫!”
我站在醫院的門口,看著安宇包著厚厚紗布的那張臉,眼淚刷刷的往下淌。
醫院的護士發現了我,問我是誰。
我靜靜的走進了病房,來到了我弟弟的身邊:“安宇,別怕啊!姐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