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聽著我們兩個人的談話,早已經躲到走廊裏哭了,我爸則默默的坐在床邊,一言不發。
我們一家靜靜的等待著弟弟手術的到來,心中的糾結和忐忑誰也不願意說出來。
周一的時候,我請了一整天的假,在安宇的身邊一直陪他,他表現的很好,情緒也很平穩,但是等手術的麻醉師走進病房的時候,安宇突然暴躁的哭了起來。
我緊緊的抱著他的頭,他在我懷裏不住的喊著:“不要拿掉我的腿,我明天在做手術行不行……”後來麻醉師強行給他注射的麻醉劑,他才被推進了手術室。
安宇手術足足進行了六個多小時,我和爸爸媽媽在手術室的外麵度日如年。
後來是在煎熬不下去了,我拿出手機想看看微信,讓時間過的快一些。朋友圈裏,我其實隻關心一個人……
他,果真有更新了。
不過這一條,看的我很不爽。
那是一條曬恩愛的消息,欒天嬌抱著寧澤的脖子,一邊親一邊對著鏡頭。而他們身後有一個穿著阿瑪尼西裝的大胖子,一臉滿意的看著冷寧澤。我猜,這個人一定是欒天嬌的爸爸!
我媽轉過身,我急忙把手機關機了。
這條消息要是讓她看見,一定得崩潰。
我站起身,說要去外麵透透氣,離開醫院,我立刻把手機打開,在微信的朋友圈給寧澤發了一條微信:“曬幸福,死的快!”
然後,滿足的握著電話,轉身想要回去。
“安瀾。”
熟悉的聲音讓我覺的好像在做夢……
冷寧澤急匆匆的向我跑來,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你怎麼來了?你這樣會不會被發現啊!”
我高興之餘,也替他擔心。
寧澤捧起我的臉,疼惜的說:“今天安宇手術,我怎麼能不來。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麵對……走,你陪我去對麵的店裏買點禮物,我去看安宇。”
“別買了,安宇進手術室了,爸和媽也吃不下。”
我拉住寧澤,把手從他的腰間環抱:“讓我抱抱你。”
冷寧澤笑了,也緊緊地把我抱住。他吻著我的頭發,疼惜的說:“安瀾,這幾天我好想你。你知道嗎?我每天晚上都會夢見你,又擔心自己說夢話……那種感覺煎熬死了。”
我一邊流淚一邊說:“我也好想你。我怕你就這麼和欒天嬌走了……”
“除非同歸於盡。”
寧澤的話讓我不再懷疑他複仇的決心,其實,我真的不該懷疑他。這麼多年,他都生活在仇恨裏,為了複仇而走進欒家的企業。現在又加上孩子的事,可謂是仇上加仇。
……
我和寧澤手牽著手回到了我父母的身邊。我媽看見寧澤來激動的站了起來。
“寧澤,這次安宇手術多虧了你。這錢……是哪裏來的……我這輩子還能不能還清你的人情了?”
“媽,我的錢就是安瀾的錢。你的養育之恩她都還不起,所以不是您欠我的,是我們欠了您的。”寧澤始終是個讀書人,會說話,我媽當初就看中他這一點,覺的他懂事孝順,所以一百分的同意讓我嫁給他。
我爸不會說什麼,隻是給寧澤遞了一顆自己八塊錢一盒的煙。
寧澤真的接過來抽了一口,就重重的開始咳嗽。
我在一旁忍俊不禁,寧澤的到來讓我們一家人暫時忘記了安宇手術的壓抑和痛苦。
我知道,寧澤很快就要回去了。他現在身不由己……
找了一個理由,我送寧澤先離開。寧澤很牽掛我弟弟,告訴我等安宇醒來,一定要微信給他拍幾張照片。我答應他,送他去了醫院的門口。
我們兩個從未這樣難舍難分。
……
我弟弟的手術還算成功,隻是醫生說因為弟弟太年輕,骨頭有的地方還在發育期。所以不知道是否需要二次手術。
看著昏迷不醒的弟弟,還有他殘缺額身體,我崩潰的趴在安宇的身上,死死的抓著病床。我父母壓根就不敢看,我媽差點暈了過去。
就這樣,好端端的一個帥小夥就此成了殘疾人。
我始終在尋找把我弟撞成這樣的肇事司機,我媽回憶說,她當時剛和我打完電話,正準備做晚飯。然後就有路人幫忙給她打了電話……
她急三火四的敢去安宇的車禍現場,弟弟就已經一個人倒在了血泊裏。還好當時有幾個人一直在旁邊幫忙,有的打了120,有的幫著我媽抱著我弟弟。但是沒有人看到車禍現場,也不知道是什麼車撞的。
我突然想起那天我打出租車,那個出租車司機說什麼102線路出車禍,一個男孩被撞的昏厥,口鼻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