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冷寧澤捏了一把汗,冷寧澤一句話都不說,眼睛直直的望著搶救室。
從小到大,他和婆婆守著一個複仇的願望活到現在,婆婆是他的精神支柱,堅持到今天,我不敢想象如果此刻婆婆在裏麵,真的堅持不住了,冷寧澤今後的路又該如何走下去?
我知道,我一定會陪在他的身邊,我也相信,他今後的路一定需要我。
我和寧澤還有冰倩,三個人在搶救室的外麵煎熬好久。
這種感覺用水深火熱來形如並不誇張。我想起了弟弟手術的時候,我想起了父母婆娑的淚痕,就更能理解寧澤現在的心情。
我默默的握住寧澤的手,用心有靈犀的眼神給他安慰和鼓勵。寧澤看著我,用力的點了點頭。
冷冰倩被我倆的狀態弄懵了,“哥,嫂子,你們兩個……”
寧澤沒有說話,我也沒有回答,弄的冰倩而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她大概覺的我們舊情尤在,惋惜的說:“要是媽真的沒了,咱們的家真的就散了。
爸爸走後,我其實一直都沒安全感,嫂子,你既然和哥還有感情,拜托,和我們一起共渡難關好不好?”
我看著冰倩,此時此刻我是真的想告訴她,我一直把她當親人。
可是眼下,我什麼都不能說,也沒心情說。
搶救室的門被推開了,我們三個立刻圍了上去,醫生說婆婆是藥物中毒,現在已經洗腸搶救。因為病人心髒不好,所以洗腸手術進行的很艱難……
藥物中毒!
我的腦袋“翁”的一下。
我知道了,婆婆是服毒自殺。
愧疚感頓時讓我哭了起來,寧澤也一聲不吭。
我們三個人推著剛剛折騰一場的婆婆回到病房。婆婆昏睡了很久,醒來之後就說了一句:“救我幹什麼。我把你們攪合的都離婚了。”
我真的很想告訴婆婆,這一切都不是因為她。
話到嘴邊,我咬住了嘴唇。
我本來想盡心盡力的照顧婆婆,但是院方臨時給我叫去了院長辦公室,給婆婆換了主護。
和我談話的是副院長,自從劉鵬走後,副院長就換了人,是別的醫院調來的一個女人,我們彼此都不熟悉。我隻知道她姓方。
“安瀾,我看了你的檔案,這一年你已經是第二次出現護理疏忽問題了,上次好像是你家人,病患沒追究,這次很嚴重,差點出人命!”
我點了點頭:“副院長,我給醫院添麻煩了。我當時和我前夫在外麵,婆婆說想靜一靜……”
或許都是女人,副院長沒有很嚴厲的訓斥我,她很驚訝的看著我:“那個是你以前的婆婆?那你們相處的還不錯,我和我前夫離婚之後,和婆婆都老死不相往來了。”
談話的氣憤不像我想的那麼尷尬,麵對一個像姐姐一樣的上司,我鼻子一酸,竟然哽咽起來。
副院長看我哭了,什麼都沒說,她給我倒了一杯水。
她說:“安瀾,你看這杯水,她就好像一個女人。
沒結婚之前她是清澈的,但是結婚之後,有的婆家把咖啡的苦澀給了你,你就成了一杯咖啡,有的婆家把茶香給了你,你就是一杯清茶。
有的婆家把昏暗給了你,你就是一杯渾水。但是你別怕,隻要女人靜下來做自己,一切都會沉澱下去。一天不行就一個月,一個月不行,就一年……”
我從來沒想到,我會遇見這樣的一個知心的姐姐,她的一言一語讓我覺的我仿佛絕地重生。
醫院這次對我處罰並不重,我也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工作上盡心盡力好不怠慢。
方院長說的對,女人就像一杯清水,不管遇見了什麼樣子的婚姻,我們得有時間得有信心讓自己沉澱下來。
我沒有機會再去婆婆的病房,隻有查房的時候才能去看一眼。冰倩一直勸我和他哥哥和好吧,我什麼都沒說,安慰她不要管我們的事。
寧澤這兩天都在醫院,我不知道他和欒天嬌講和了沒有。
說實在的,我的心情夠矛盾的,我希望他們兩個就此決裂,也擔心這樣一切的前功都將盡棄。
不過我的擔心純屬多餘,沒過幾天欒天嬌就又打扮的時尚前衛,拎著水果走進婆婆的病房。
我看見她和寧澤有說有笑的樣子,心裏別扭的要死,轉身回到辦公室,劉姐竟然幫我接了一杯水。
“喝點水吧,有些事我早就和想和你解釋,我這個人……”
“沒什麼的。”
我淡淡的說了一句,人都會犯錯,但是錯和錯不一樣。尹雙也會錯,最起碼是無心的,但是劉姐因為劉鵬的幾句話就翻臉整我,一時半會還是無法釋懷。
畢竟我不是佛,也不想因恨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