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非抱著我,因為他剛做過手術所以身體不是特別好,可是他抱著我走得很快一邊走一邊命令人快點打120,我抓住他的衣襟,輕聲的說:“你不要害怕,就算我死了,我也不會追究你的責任更不會恨你!喬非,我欠你的太多了,這一刀,我可以還清了吧?”
他猛地閉上的眼睛停住腳步,過了1秒鍾,他聲音凝重的說:“既然你這麼想離開我,既然你這麼想把欠我的一切全都還清,那好,堅持住,隻要你活下去,我保證,永不糾纏你!”
眼淚落我的臉上,流進我的嘴裏,鹹鹹澀澀。我不知道那是他的淚還是我的淚。
救護車來的時候,我依然神誌清醒,可能這就叫做事與願違。
我現在感覺此刻的我對周遭的一切都那麼的敏感,我能感覺到每一個人的眼神每個人的態度每一個人的呼吸,我能感覺到護士摸我的手,我能聽清楚醫生說:“給她輸血,她馬上就要休克了!”
我覺得這個醫生很有趣,我的思維這麼清楚,我怎麼會休克?
一路上,我聽得見每一聲笛聲,我聽得見喬老大的哭泣,我什麼都知道,到醫院的時候他們把我放在擔架上,匆匆忙忙地往裏推。
喬老大跟著擔架跑,一邊跑一邊喊:“讓開!請你們讓開!”
我想和他說句話,我想告訴他別擔心我沒事,可是我就是說不出聲音,我一點力氣都沒有,我張不開我的嘴唇,我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心急火燎,我隻能看那些護士和醫生手忙腳亂……
我好像是下午2點多被推進搶救室的,進搶救室的時候我依然意識清醒,醫生都覺得是個奇跡,他說:“如果你知道,你現在動動你的手…”
我努力地動了動我的中指,他看見我的反應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你是清醒的,太好了,你的意誌真強大,你不要害怕,會沒事的!”
我想告訴他,我一點都不害怕,我現在覺得,這一切的一切就是一場夢,隻是這個夢過於清晰,隻是這個夢,並不快樂。
醫生告訴我他要給我打麻藥了,我看著針頭刺進我的手臂,漸漸的,昏睡了過去…
我終於什麼都不知道了,我不知道時間過得有多慢,兩個小時讓喬非在外麵抽了整整一盒香煙…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五點多,我努力的睜開眼睛,看著滿室蒼白。再一次我又有了把牆壁粉刷粉紅或者綠色的衝動,該死的白色,看得我心裏淒涼死了。喬非坐在我的身邊,雙手托著下巴,疲憊的凝望著窗外。他不知道在看什麼,專注至極。
“咳咳……”我突然一陣氣短,咳嗽起來。他這才回過神,驚魂未定的看著我!”
“你怎麼樣?要不要緊?”
我說沒事,緊接著又把眼睛比起來。
“安瀾,對不起。”
對不起?又是這三個字,無力的很。
“喬非,我欠你的都在這一刀之下結束了,你的未來不再會有一個叫做安瀾的女子,我的未來,也回複我的平靜。我不虛偽,這是我想要的。我謝謝你這一刀,斷了我困擾。”
他久久沒有說話,而我因為失血過多漸漸昏沉,竟有了濃濃睡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開口道:“那我走了,誰照顧你?這樣吧,我把冷寧澤叫來,把我們之間的事情當麵和他說清楚。我喬非是個男人,我抓不住的情,我也會給它穩穩的安置幸福。”
我努力的睜開眼睛,看著他堅定的說:“我不想讓你們見麵,你走吧,我一個人可以的,今後我的人生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我死我活我都不會求你了!”
說實在的,刀劍是這個世界上最冷血無情的東西,他這一刀,讓我寒心。
喬非終究是喬非,他解決問題的方式冷漠至極,在我看來,我和他之間的關係,多少有著曖昧的溫度,我選擇結束,我也希望他瀟灑放手。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對我下如此毒手,今天是我命大,沒有傷到氣管,要是他的匕首再深幾分,我的小命,也就此交代了!
如此一來,何談照顧?
他沒有做任何的解釋,更沒有一句勸慰,拿過我的電話,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撥給了冷寧澤,我當時實在起不來,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撲向他狠狠地給他幾個耳光,可是,我連坐,都坐不穩!
我祈禱著冷寧澤不要接電話,我真的不敢想象當冷寧澤和喬非正麵麵對的時候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