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的心裏有點淒涼。
從結婚到現在,我對婆婆做過的事沒從心裏計較,而正應了那句沒度量的話,我的婆婆不是媽。
想來她有病的時候我好心照顧,大度包容,而現在在她看來我依舊是個外人。
我有點恨婆婆。如果不是她胡說八道,寧澤和我的婚姻怎麼會曆經這麼多的摧折。可我不能怨,這一切都是命運。
不過也好,婚後的生活讓我成熟了許多,那些百分百的真誠和愛終於被一件一件的小事輕而易舉的打破,我唯一堅持下來的,是我和寧澤之間最初的白頭攜老的約定……
小鎮的生活,安靜而愜意。這是許久許久都沒有的好時光。
我間或去市場和冰倩一起買一隻活魚。這裏距離一條淡水河很近,市場上的魚都是新鮮的。冰倩在網上找到特別好的做魚方法,我百吃不厭。我們兩個幾乎整個月都在以魚作為主要的菜,最後冷寧澤說他實在吃不下去了,看見魚就受不了了。
我媽媽的電話是在懷孕最後一個月,總是頻繁響起。我知道她擔心,我也總是告訴她不要牽掛,寧澤有車,隻要我肚子一疼,我們就立刻去醫院。女人生孩子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在網上看了很多資料,都說不要慌亂,及時的去醫院就好了。
我媽說她還是很擔心,比自己生孩子的時候還緊張。
她更擔心的是我生了孩子就舍不得送給冰倩,我沒回應,我也不知道我會不會突然反悔,畢竟女人在看到孩子的那一刻,恐怕會喜歡瘋的。
冰倩一直和我說,她會好好照顧我的孩子,會用心疼她。
我和冰倩約好,孩子生下來我取名字,然後她伺候我整個月子。如果可以的話,我求她不要搬走,我願意和她生活在一個屋簷下,一輩子都行,我希望和她做最好的姑嫂關係,因為我們都是孩子的媽媽。對此,寧澤不反對,他說我能為他做這一切已經是很大的讓步,他不是敵視我肚子裏的孩子,隻要孩子的戶口別落在他的戶口本了,他這個帽子帶的就不算名正言順,將心比心,我理解。
我們三個緊張的期待著這個小生命的到來,幾次產檢我都沒有和醫生問孩子的性別,就如冰倩所說,男孩女孩都一樣。
快生產的那幾天,我幾乎不下樓,就在床上吃東西,看電視,日子從未過的這麼悠閑。寧澤的小公司因為我要生產的關係,也延後了一點時間,他說他再不能虧欠我,這個時候一定要在我身邊,我從最初的怨恨到現在的同情,這一切不是一點一點的轉變,無論如何我也不能體會。看著他為我緊張為我安排,我甚至覺的鼻子有些酸楚。畢竟他所期待的,不是他的寶貝。
我是在周一的晚上開始覺得肚子不舒服的,開始就很想去廁所,後來發現有了顏色。
寧澤和冰倩扶著我上了車,寧澤開車,冰倩和我坐在後麵。
我除了肚子大喘息不均勻,竟然從上車肚子就一點都不疼了,到了醫院我還是自己走去的病房,那段時間天氣冷,生產的女人又多,病房了隻有一個家屬陪護床,我索性讓寧澤回家或者到醫院的外麵住個賓館。他不肯,說他不放心。一個病房的女人都羨慕的要死,說能給這樣的男人生孩子,疼點也願意了。
和我一個病房的還有個姐姐,是二胎,她叫林梅,聊起來才知道她也是我們現在居住的小鎮上的人。
她已經將近四十歲,本來不打算要二寶的。因為丈夫不正幹,總是玩牌,輸了不少錢。但是前段時間大寶出去讀書了,林梅在家感覺空落落的,正好就壞了二寶,她說這輩子就是命苦,怪自己沒出息,心軟又敵不過寂寞。
我第一次知道,女人還有為了這樣的理由生孩子的。
一個病房三個產婦,另一個不怎麼說話,她丈夫偶爾來陪她,其餘時間都是娘家媽。她說叫劉小鳳,是個大學生。剛畢業就結婚了,丈夫是老家父母介紹的,人很老實,但是沒什麼共同語言,劉小鳳的母親出去的時候,她就和我們說她不愛她丈夫,要是沒懷孕就離婚了。
我突然感覺,婚姻竟然是這樣平淡又充滿秘密的東西。
我住院三天的時候,肚子再疼了起來,這一次沒有再讓我喘氣的機會,一次比一次疼,護士來看我幾次,告訴冰倩我要生了,推我進了產房,我和劉小鳳先後進去的,相差沒多久。她竟然十分鍾出來了,年輕就是好,生孩子也快,我算年齡也不是高齡產婦,可不知道為什麼,死活都生不下來,冰倩看我疼的死去活來,在一邊幹著急幫不上忙。
寧澤一直在走廊裏走,他後來幹脆把冰倩轟出去,他來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