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暖陽斑駁地撒下溫暖而明媚的光暈,屋內安逸而熟悉的氣味叫人越發安心,若翾漸漸地陷入睡夢之中,煥春打起簾子,春風拂麵,幾朵海棠花瓣落在她發間、鬢上。
夜未深,人睡去。
大殿內靜悄悄的,弘曆處置完政事,一路到了儲秀宮。見煥春等人皆在外室,他免了眾人請安,走到裏間。
因若翾睡著,屋內隻點了兩支紅燭,橘色燈光溫暖喜人,她嘴角微微上揚,顯出安逸從容來,那神情好像誰在夢中引得她發笑,弘曆緩緩走進去,坐在她跟前,就這麼看著,也很好了。耳邊是她清淺的呼吸,恬淡的味道,叫人舒心。
睡夢之中,仿佛有人在親吻她的耳垂,她微微蹙眉,“萬歲爺來了?”說著,睜開了眼睛,因才起來,迷迷蒙蒙的眼神像是叢林裏迷亂的鹿般純潔。
心軟地一塌糊塗,他將她打橫抱起,一層層紗幔落下,千工拔步床裏是靜謐封閉的空間,她麵色赤紅,縮在他懷裏不肯出來,遮擋著那美麗。
弘曆促狹一笑,她越是這樣親近倚靠,越是叫他心熱,他親親她的耳垂,很燙,“還是這麼怕羞,都這麼多次了……”
若翾嚶嚀一聲,羞得厲害,也不敢說話,任由他解開長發。
大紅色的床墊上是撒開烏發的玉色美人,整個世界裏隻有三種最為極致的顏色,弘曆覆上去親吻,“這個孩子沒白生,總算不是從前瘦弱的模樣了……”
殿內唯有他漸漸深重的氣息,和她偶一的飲泣,她臉上沾著淚珠,抱住他的脖頸,小聲討饒。
她的臉很美,沾了淚珠,更是美得叫人發狂,弘曆聽著她啜泣,滿腔熱情散了些,才將懷中因餘韻而簌簌發抖的人緊緊抱了,吮吻著她臉上的瓊脂。
“朕可算是明白芙蓉帳暖度春宵的滋味了,”弘曆輕撫著懷中人的脊背,“累麼?”
若翾平息了喘息,幾乎快要睡著了,“往後可不能這麼著了,實在是……”
弘曆親親她的烏發,喚了熱水來,兩米寬的圓形浴桶裏熱氣氤氳,他抱著她跨進去,“先別睡,一身的汗。”
兩人清洗了身上,換上幹淨的寢衣,相擁於錦被之中。若翾看著靠在自己肩頭的人,失笑,“不是該是臣妾靠在萬歲爺肩膀上嗎?”
弘曆撩起眼皮看她,“朕就要靠著你睡,你脖子好香。”
這麼你呀你的,不是令妃,多了幾份親近,她心中柔情滿溢,抱著他安然入睡。
儲秀宮裏是溫馨美好的夜,景仁宮卻清冷如霜。
蘇青鸞呆滯地坐在架子床最角落的地方,緊緊地擁著懷中的被子,手上青筋暴起。整整一天了,她想不通,為何那死了的人居然回來了!到底是何處出了差錯?依著她方才的意思,根本就是知道自己做過什麼,她發髻散亂,滿目慌張,好像瘋了似的發抖。
站在床邊的紫蘿瞧著,心裏也害怕,若是這些年做過的事抖出來了,景仁宮上下誰都不會有好果子吃,想到這兒,她一把抓住蘇青鸞擁著的雲錦被,“主子,令妃娘娘回來了,咱們怎麼辦呀!您得想想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