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遙遙自殺被送進醫院裏,醫生檢查了出來,大概所有人都還不知道吧!”
“唉……總算是老天有眼,鍾哥,鍾哥也算是有個後!”
楊九郎哽咽了一下,拍拍張雲雷的肩膀說:
“無論如何,這是好事兒!你跟鍾哥發小兒一場,該為他高興!”
“嗯,我我挺高興的!翔子,真的,我挺為晟子高興的!”
張雲雷說著,眼中漸漸泛起水汽,壓抑了許久的情緒在這一刻崩潰瓦解,他閉上眼睛,用顫抖地聲音繼續說:
“以後,我給鍾伯伯他們養老,我也會照顧那個小家夥兒的,當自己兒子那樣兒,比對自己兒子還好!”
“晟子這孫子太特麼坑人了!就把這麼一大家子人甩下了,他就……他就走得那麼急!”
“你說他急什麼呢他?翔子,你說他急什麼!”
淚水不斷從他緊閉的眼瞼中滑出來,滾落到還冒著熱氣的保溫杯裏,瞬間便與茶水融為一體,再分辨不出。
楊九郎伸手臂把人攏進自己懷裏,讓他把頭埋進自己的肩窩,一手拍著他消瘦的頸背,一手抹去自己眼角的淚水。
因為張雲雷的緣故,楊九郎與鍾晟也成了朋友,雖然並不常在一起玩兒,可也算是難得投脾氣的哥們兒。這一場變故來得那樣突然,楊九郎自然也很難過。
晚場散了之後,八隊的隊員們都沒急著走,大家夥兒陪著張雲雷一起去吃了晚飯。席間,所有人都喝了酒,張雲雷喝得最多,最後還是楊九郎打車把人送回了家。
酒醒之後已經是第二天下午,張雲雷爬起身,看到楊九郎留下的字條,蹣跚著走到客廳,果然看到那家夥溫在鍋裏的小米粥。
張雲雷洗漱完畢,又強撐著喝了幾口粥,便不放心地又趕去了醫院。剛一進病房的門兒,就聽見裏麵紛亂的人語聲。
張雲雷推門進來,卻看見鍾媽媽正坐在華遙的病床邊哭訴著什麼,華遙也在哭泣,無聲地哭泣著。華媽媽坐在病床的另一邊,她緊緊握著華遙的手,臉色依舊蒼白,但好像滿含著怒氣,兩位爸爸則站在靠窗的位置上,俱是沉默不語。
張雲雷的到來打破了病房裏悲傷的氣氛,他向幾位長輩問了好,又將帶來的水果和營養品放在一邊,走到華遙旁邊,輕聲問道:
“遙遙,你今天感覺怎麼樣?”
華遙“我……我沒事兒的,辮兒哥。”
華遙哽咽著回答道,無神的大眼睛在他臉上掃過,淚水隨著她微小的動作滾落。
“小張,你來了……你能不能幫我,幫我勸勸遙遙,能不能把孩子生下來?”
鍾媽媽的臉色並不比華遙強,這個原本保養得宜的中年女人忽遭喪子之痛,像是一下子老了二十歲。她拉著華遙的手,像是握著救命的稻草。
“遙遙,晟子就留下了這麼一點血脈,阿姨求求你了,求你把他生下來!”
“你跟晟子感情那麼好,舍得讓他連個後也留不下嗎?”
“阿姨求你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