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的冬天總是比城裏的其他地方冷,小縣城的天氣也在幾天之內下降了幾十度,而我的縣城條件不好,沒有空調。我的身體很難適應這種變化,以至於我總是喜歡到處亂跑以此暖暖身子,但是湫莫不跟我玩鬧,我便也沒有了玩耍的興致。上課的時候,我坐在他旁邊座位聽課老是哆哆嗦嗦的。湫莫問我“蘇雨,你很冷嗎?”我猛的點頭:“你覺得我現在可能在聽課,其實我腦子裏什麼都沒有,我隻覺得這天氣快把我送走了,湫莫,你不怕冷嗎?”他搖了搖頭便沒有理我,我隻繼續蜷著身子在座位上哆嗦,任憑老師講的天花亂墜,我似乎無動於衷。
和湫莫成為同桌後,他和以往並沒有什麼變化,很少說話,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偶爾見他回頭和別人說說話,也不過一兩句。我從沒有見湫莫笑過,和他坐一起後,我的習慣發生了一些改變,因為湫莫喜歡安靜,所以我不會去打擾他,我也不明白他為什麼不愛說話,不過我不敢問他,說來也奇怪,湫莫身上總有一種感覺,讓我不敢靠近他,也許湫莫做我同桌是件好事,我省了很多說話的力氣。
也不知道這個冬天什麼時候才算真正結束,教室裏的氣溫其實和室外並沒有什麼區別。我的手也起了好多凍瘡,媽媽說讓我帶熱水袋來上學,我總是嫌麻煩,結果給自己狠狠的上了一課,我心想“管他呢,反正凍瘡來年春天自然也就好了,幹脆就隨他去吧”我從肩上滑下書包往書桌裏塞,怎麼也塞不進去,好像是有什麼抵住一樣,我伸手進去摸索著,真的摸到了什麼,我趕緊拿出來看竟然是暖手器和凍傷藥,我心想“陳二狗這小子沒看出來竟然這麼細心,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別說我還挺感動的”還好有它,我抱著暖手器真的覺得好開心,至少我真的不覺得太冷了。
臨近期末,同學們都在為選文理科和分班的事忙碌著,湫莫應該也要認真學習吧,作為同座,我還是少打擾他,他一直是班上的第一名,而我這個倒數第一,說來也慚愧,我總覺得讀書是一件無聊的事,所以我的快樂總是一些低級的快樂,至於精神世界的快樂,我很難感受到,所以我總是很難理解別人說話的真正含義。
我心裏想著這事,眼睛便不由自主的看著湫莫,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他和周圍的其他同學形成了鮮明對比,他們都在不停的說話,不停的開玩笑,下課總是一小群人圍在一起說說笑笑,當然我身處其中,但我會偷偷的看一眼湫莫,無論我們聊的多麼熱火朝天,從沒吸引過他的注意,哪怕湫莫就坐在我們人群中間,他依然很專注的做自己的事情,我應該覺得他無趣,但我又覺得他隻是心裏藏著什麼,卻又不想與人傾訴,我對著湫莫總是發呆,呆呆的看著他,大腦裏想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我正思索,突然他扭頭看了我一眼,嚇得趕緊收回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