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東降、如天之飛絮,灑滿了雪殃古城。大地幾如銀裝素裹,給人一種迷炫之美。
半載的時間匆匆而逝,雪殃城一如既往的繁榮昌華,雖然半年前陸塵站在雪殃上空道出常紫的用心,但仍舊沒有阻擋住諸宗仙君、魔王、妖皇、鬼皇、天佛高手的修煉野心。
半年來,諸宗彙聚的仙界大局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不再像半年前那樣,大家都來雪殃城等著周羲大會的召開。反而從陸塵揭露了常紫的野心之後,整個通幽進入了混亂的局麵。
仙界九州、諸宗眾派,仙君高手蜂擁而至,或隱匿行藏、或堂而皇之,皆是朝著雪殃城周圍聚來。
當然,這般雄群會聚不可能像諸宗講道說法那般和平、井然有序,“周羲九圖皆為真”的消息公諸於眾之後,一場隱藏在黑暗中的爭鋒就此展開了。
先是仙州五宗與魔門在雪殃城外東部樹林中,一場足達上百人的混戰打響,一場搶奪周羲圖的風潮正式入主通幽地界。
周羲九圖,代表著可以進入到諸幽橋探天之秘,誰不想得到,成為繼清君五帝、四殃仙尊後出類拔萃的人物。
此混戰的局麵又不受仙州各宗、各界仙尊、仙帝強者的左右,是以從第一次爭搶之戰打響之後,整個通幽雪殃城附近三千裏的地域,幾乎成為了一個地域遼闊的廝殺鬥獸場。
旦凡九州修士,無不提高警惕的活在隱沒著暗流中的殺機之下,提心吊膽,更有屑小之輩,效仿陸塵當日肆無忌憚的到處殺人奪寶,試圖找到真的周羲九圖所在,期待大會召開之日,能夠坐穩雪殃天頂,得諸幽橋所在之秘。
如此一來,通幽地界,人心惶惶,常紫便是想管,也有心無力了。
雪殃宮的大殿上,十數高手會聚一堂,常紫、續星兩大仙尊,清雪、辰古、厲殺,甚至謫尺都坐在殿內,神情冷峻,一言不發。
時隔半載,通幽地界格局隱隱有著變動的趨勢,為此常紫費盡了心力,也無法改變亂局,頗為苦惱。
周羲大會臨近,三宗高手聚在一起,顯得格外的死寂。
清雪用眼角的餘光,掃過心儀已久的公子,俏臉閃過緋紅。
大殿中的坐席安排的很是古怪,若是陸塵在此,定會機敏的發覺這般安排有著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寓意。
常紫、續星乃是仙尊高手,自然要坐在首位,這是規矩,然而卻並非如此,坐在首位的,居然的修為不高的謫尺。
謫尺之下才是常紫、續星、辰古,厲殺和一個黃袍老者站在謫尺的身後,辰古在右側,身為雪殃宮的天才人物的清雪隻能坐在其師之下。再往下便是三宗帶來的護衛高手,皆是有著仙君和魔王的修為,人數雖然不多,但氣氛上卻給人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對於如此安排,常紫和續星的臉上沒有半點不悅,反而在看向謫尺的時候,時而會產過微弱的諂媚表情,說不得其中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沉寂了半晌,常紫突然開口道:“近日來雪殃城外大戰連連,各宗高手死傷無數,都是那該死的神秘人,要不是他,周羲大會怎麼會變成這樣?”常紫說著,看向謫尺的表情略微帶著歉意,好像十分懼怕於他似的。
謫尺手裏把玩著一塊玉牌,此牌碧綠通透,內藏法元,光澤內斂,一看就不是凡物。
謫尺無所謂的笑了笑,用著憊懶的語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道:“常紫,無需如此介懷,我們的初衷是找到諸幽橋的所在,四殃不是說過嗎?周羲圖能夠安全的穿過諸幽秘境外圍的結界,無需準備太多,全部和一片沒有區別。”
謫尺一邊笑著,右手跟變戲法兒似的拿出一塊有著流線狀金光閃動的地圖殘片,正是周羲九圖其中一枚。
這種場合,清雪甚至辰古都沒有說話的資格,常紫道:“謫尺仙友,常紫是怕他們不敢來。”
每次聽到常紫與謫尺平輩相論,清雪芳心都會一動,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師尊會對一個跟自己相差不多的魔王如此尊重,越是如此,她對越好奇,是以芳心暗許了,都不得而知。
“常紫。”謫尺還是直呼常紫仙尊其名,笑道:“你錯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何況諸幽橋呢?”
說著,謫尺站了起來,步下台階,威風凜凜的在大殿徘徊起來,說道:“昔日四殃、清君五帝都曾有緣進入諸幽橋,從而一人為尊,五者為帝,可見諸幽橋中有能夠讓人提升修為之法,並且頗為不凡。如此重寶,豈會有人就此放過?”
“嗬,我等不需在乎那神秘人究竟是誰,隻等明日,九圖齊現,讓四殃看過之後,我們就會知道諸幽橋的所在。然後隻需謊稱尚需時日,才能得知諸幽的位置,便可瞞過天下人的眼睛。就算最後有人知道了,那時我們已經在諸幽秘境中了。”
謫尺胸有成竹的說完,眾人放鬆了下來,常紫一臉諂媚的笑著站起道:“謫尺仙友言之有理,是常紫多慮了。仙友若是找到諸幽橋,還請仙友在大人麵前美言幾句,常紫此生銘記仙友大恩大德。”
續星也站了起來,道:“續星代我家仙帝大人,謝過仙友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