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將近五點，莫南正收拾了東西準備準時開溜，忽然門開了，袁明不請自來，也不跟姚媛打招呼，徑直奔到莫南跟前，笑問：“忙什麼呢？”
莫南趕緊放下手頭的事，一長一短問起她女兒的情形，最近乖不乖，會不會爬，有沒有照片可看等等，袁明初為人母，滿身滿心都是興奮，見她問起便一五一十說個沒完，又掏出手機給她看新拍的照片，姚媛見狀也來湊熱鬧，隨口誇讚幾句生得漂亮之類的套話，袁明雖然跟她合不來，聽她稱讚女兒，居然也報以微笑。
莫南嘴上聊著，心裏卻有些著急，說好了要跟李天輝一起吃飯，眼看已經五點二十了袁明還沒有住嘴的意思，等會兒就是晚高峰，不知道又堵成什麼。她心裏不住歎氣，直後悔周一偷懶把電動車撂在李天輝那裏沒騎，如今這個點兒，坐公交必定是一條無盡頭的漫漫長路。
袁明說了一會兒，忽然像想起什麼似的挽住莫南一條胳膊，極親熱地說：“到我那兒去，有幾張特別好的照片給你看。”
姚媛正要說我也去看，袁明已經挽著莫南飛快地出了門，竟沒有一點邀請她的意思，姚媛隻好憋著氣獨自收拾了東西下班。
卻說莫南跟著袁明到了她的辦公室，高秀雲已經走了多時，莫南滿心想著快點摟一眼照片完事，誰知道袁明反手掩了房門，帶著幾分詭秘的笑容對她說：“傻了吧，才不是讓你看照片的，你最近是不是要租房？”
這係裏果然沒有一件事能瞞得了人。莫南剛一點頭，袁明一拍手歡喜地說：“太好了，我一個朋友剛好有房子要出租，就在北門外頭過兩條街，你住那兒上班可方便了。”
莫南頓時來了興趣，也顧不得晚高峰，當下一五一十問了起來。原來這房子是袁明老公同事的，四十平不到的小一居，九二年的房，在莫南看過的出租屋中算得上是新房了。
莫南聽她說了半天，盡是誇那房子怎麼幹淨，生活怎麼方便的話，說的活靈活現，似乎她對房子十分熟悉，於是問她：“你看過那房子？”
“那當然了，以前他那個同事兩口子都住在裏頭，我們去過好幾次，最近買了新房才搬出來。”
莫南想既然她親眼看過，應該是真好吧，再說這房的位置也合適，她跟李天輝早商量過，租房要麼靠近一個人的單位，要麼就在兩人中間，雖然理想狀態是靠近李天輝公司，因為他們上班卡的比較嚴，遲到是要扣獎金的，莫南遲到頂多是挨頓批評，然而如果價錢合適房又好，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於是忙著追問：“他要多少錢一個月？”
“一千八。”袁明話音剛落，看見莫南失望的神色，趕緊補充一句，“價錢還能商量，我幫你說說去，他怎麼也得給幾分麵子不是。”
莫南想開價這麼高，就算談頂多隻能還下來一兩百，還是超預算，有些泄氣，搖頭說：“不行啊，就算談到一千五也還是高，這附近的兩居才租兩千二，一居就敢要一千八？”
“一千六應該沒問題吧，我老公跟他交情不淺，應該能商量下來。”袁明十分熱心，搶著說，“你要是肯年付，說不定還能再談下來點，對了，你準備租多久？”
“看情況吧，眼下想買現房也難，估計至少得八九個月吧。”
袁明似乎有些犯難：“一年都不到啊？時間有點短……”
莫南無意中看向門口，虛掩的門扉露出一條寬逢，恰好給她看見閃過一片衣襟，跟著進了斜對麵於信和張岩合用的辦公室，接著聽見裏麵嗡嗡的說話聲，似乎於信正跟什麼人聊著。
袁明想了半天，最後哈哈一笑：“咱倆光在這兒說沒用，你見不著房子肯定下不了決心，你有空沒？要不現在去看看房？反正不遠，看中了再商量價錢也不遲。”
莫南沒想到她如此熱心，心頭一熱，正要說好，忽然想起跟李天輝的約定，於是改口說：“今天怕不行，我跟我男朋友約好了見麵。”
“那就明天？他要是不方便過來，你自己去看看也行嘛，你總不會連這個主都做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