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南抽出中午的時間安頓好老楊的遠房親戚,宿舍裏還有些自己不用的鍋碗瓢盆什麼的,索性留給她用,朱曉雲雖然臉黑的能落下暴雨來,總算沒有公開說什麼酸話,莫南便裝作沒看見,隻管一五一十地交代那小姑娘宿舍樓的開關時間,並且語重心長地提醒她:“女生宿舍男生是不能待太久的,你小朱姐姐的男朋友有時候會過來玩兒,沒關係,你要休息的時候就說一聲,小朱姐姐不會為難你的。”笑嘻嘻地轉向朱曉雲,“是吧小朱?”
朱曉雲連笑都懶得給一個,隻是鼻子裏哼了一聲。
倒是在旁邊瞎張羅的老楊慌張地出了一頭汗,提著水果一會兒讓莫南吃,一會兒又要塞給朱曉雲。
收拾好後老楊帶小姑娘去食堂吃飯,出得門來莫南聽見老楊吐出一聲清晰悠長的悶氣,大約是表示心裏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莫南不由得也笑了,有親戚自遠方來,不亦麻煩乎?隻希望結婚後李天輝的親戚別來的那麼多那麼勤。
上班後老楊專程到辦公室道謝,莫南客氣了幾句,剛把人送走,張岩便推門進來了,笑笑地說:“虧得有你,老楊起初托我來著,沒辦法,不認識上層人士,沒本事替他辦,還是你方便,都是女生,要是他家來個男的我就能解決了。”
莫南想他的耳報神也太快了吧,難道是老楊又去告訴他,他幫不了的忙莫南給解決了?豈有此理!正是敏感時期,張岩豈不是又多添一個疙瘩在心裏了。
下班後莫南到小葉那裏閑聊,才把這個謎給解開,原來竟是姚媛傳的消息,因為小葉去張岩那裏借雙麵膠,正撞上姚媛在那兒嘁嘁喳喳,一看見她來就閉了嘴,小葉出門時模糊聽見宿舍的字眼,這才推測他們說的是莫南出借宿舍的事。
夜裏莫南正在洗臉,思緒忽然跳到這件事上,驀地一陣心驚。原來並不隻自己費盡心機。這一著雖然暫時拉近了和老楊的關係,但又和張岩有了過節,若是今後一直這樣步步荊棘,究竟該如何是好?
掐指一算,離競聘演講還有不到十天,這十天,還真是分分鍾都難熬。
躺下後李天輝在她臉跟前嗅個不停,莫南起初以為是在逗她,後來發現他表情十分古怪,忍不住問:“怎麼了?”
李天輝皺著眉頭說:“你臉上抹的什麼?好古怪的味道。”
莫南被他一提醒,也覺得臉上怪怪的,順手一摸,居然一手細小的泡沫,莫南嚇壞了,撒丫子跑去衛生間對著鏡子左照右照,像狗狗一樣反複聞個不停,這才意識到居然抹了一臉洗麵奶在臉上,而且還是李天輝的洗麵奶,該死!
她一邊洗臉,一邊發狠:“都是這該死的競聘,去死,去死,去死吧!肯定是剛才隻顧想著姚老太搗鬼的事,糊裏糊塗把洗麵奶當成晚霜抹了一臉,該死,還是你的強力控油,我這臉算毀了!”
李天輝笑的捂著肚子叫:“賠我洗麵奶,你一定得賠我!”
莫南雖然塗了厚厚一層晚霜以補償麵部皮膚受到的損失,隻是一想到還有十天要熬,而且結果還未必如願,不覺又沮喪起來。李天輝笑夠了,伏在她肩頭問:“我家南瓜怎麼又不高興了?”
莫南歎氣搖頭:“煩躁。”
李天輝一副世事洞明的模樣:“準又是為你們學校那點破事,你看你鬧心不鬧心,每天都唉聲歎氣的,搞得我都鬱悶壞了。南瓜,你聽我的,該怎樣就怎樣,別想太多了,咱從前不是過得挺好嗎,何必為了一個芝麻大的官弄得渾身不自在?你看你今天要不是想著怎麼跟張岩勾心鬥角,能把洗麵奶當擦臉油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