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晚間與蘇鑒說了此事,蘇鑒卻道:“不可。”
楊氏怔了怔,“秋姐兒不說親事,誌哥兒也不好說,不能再耽擱了。”
蘇鑒道:“秋姐兒識字,聰慧,隻是時運不濟,才耽擱了,且過些時候再論。”
蘇立秋倒沒有發愁自己的婚事,她這段時間跟著係統讀至第九十本秘笈,時不時感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秘笈裏描述這些人與事,也太奇妙了。
這本秘笈裏,女主穿越到古代,造水車,改良織機,造福民間等等情節,令她心向往之。
係統也發現了,蘇立秋研讀秘笈時,經常忽略掉裏麵女配搗亂及男女主互撩的情節,專注研讀女主造福民間的秘技。
親啊親,重點似乎偏移了。
係統尋思一回,到底沒有提醒,專注秘技也是好事。
蘇立秋研讀完“秘技”,漸有心得,卻發現無用武之地。
她也想造水車,但是本錢和材料不可得,且她開口說水車的事,家中人聽不懂,還當她發病了。
她想改良織機,一碰家裏的織機,阿婆與母親如臨大敵,她隻得作罷。
她跟村長媳婦說,若能讓鐵匠打造一把這樣那樣的新鐮刀,割草會更便利,村長媳婦瞥她一眼,說她不好好幹活,整天瞎想。
日子有些苦悶啊!
轉眼過了年,蘇立秋十六歲了。
終於有人來蘇家說親了。
蘇阿婆和楊氏高興壞了,高興勁還沒過,馬上就怒了。
是給一位年過三十的鰥夫說親。
接下來,陸續又有人上門說親,皆不是良人。
京城,蘇家。
蘇夫人握著林奶娘的手,緊緊盯著她,顫動嘴唇道:“此事可真?”
林奶娘躺在床上,一臉病容,說一句話要喘好一會兒。
她掙著力氣道:“老奴自知時日無多,若不將此事稟告夫人,隻怕要帶著罪孽離世。”
她喘口氣,“那會燭影搖搖,老奴親眼見姐兒手肘處有一顆紅痣,隻後來包實了衣裳,便沒有細看。上馬車時,怕姐兒著涼,隻換尿布,並沒有換過衣裳,待回到京中,給姐兒洗浴時,方才發現手肘處沒有紅痣……”
“那時還抱著僥幸之心,想著或者是看錯了也未定,且又怕夫人責罰,一日一日下來,更不敢說。”
“可待姐兒上了十歲,老奴瞧她,雖細皮白肉,十分嬌美,可模樣兒真個不像夫人,倒是極像當年那位村婦楊氏……”
“定是當年兩位娃兒洗浴時,抱錯了。”
蘇夫人當年在慧寶寺生產,人極虛弱,顧不上去看楊氏是什麼模樣,現下聽林奶娘這般說,猶自不敢信,親手養大的姐兒,是楊氏的女兒?
林奶娘又道:“夫人若不信,隻管去石泉村瞧瞧楊氏,再瞧瞧那家的姐兒。若那家姐兒手肘處有一顆紅痣,模樣兒不像楊氏,而是像夫人,那便……”
蘇夫人一下子掩了臉,這是造了什麼孽啊?玉姐兒已是十六歲,配了人家,現正待嫁,出了這樣子的事……
且未婚夫婿的祖父是工部尚書,這等人家,你跟他說女兒是抱錯的,如今要換回來……
林奶娘見著蘇夫人的情狀,滾下淚來道:“一切都是老奴的錯,老奴這段時間病著,時不時夢見姐兒跟著楊氏在受苦,若在死前,不將此事說出來,老奴也死得不安心。”
人病成這樣,蘇夫人也不好再責備,歎口氣道:“你好好休養,我自會帶人去石泉村瞧一瞧。”
林奶娘鬆口氣,合上了眼睛。
當晚,林奶娘便沒了。
第二日,蘇夫人方將此事告知了蘇逸明。
蘇逸明一聽女兒被抱錯了,也是大大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