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安妮在夢裏不停地喊,“預備,唱!熊在吼!牛在逃!機構在咆哮!股民在哀號!回首昨日萬丈高,前瞻明天又要跌了。萬綠叢中,套牢散戶真不少;一點紅裏,轉瞬之間向下拋。割肉逃離又漲,回頭買入再套,套牢散戶,套牢券商,套牢基金,套牢全中國!”
冉老太太夢裏不停地嘟囔,“鋤禾日當午,炒股好辛苦。對著K線圖,一哭一上午。哭了一上午,還要哭下午。倉位補不補,心裏很痛苦。補了也白補,不補更痛苦。股市不靠譜,僅次於國足。為何會這樣,隻有問政府!……《股民的祭奠》”
過了一陣,冉老爺子翻了一個身,又聽見冉老太太唱起了歌,氣的跳眉,“你說你買了不該買的股,你的心中滿是傷痕,你說你犯了不該犯的錯,心中滿是悔恨,你說你嚐盡了股市的苦,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你說你感到萬分沮喪,甚至開始懷疑人生。”
他打定主意,明天早早起來把老婆子電腦上的炒股軟件都給弄走了,免得她哪天被刺激的得神經病,十萬塊錢都當交學費,學個乖。
第二天早上,沈天擎送完安妮,舒舒剛要下車,他出聲留住了,“我帶你去個地方。”
舒舒回頭看向一臉神秘的沈天擎,“去哪裏?”
“我已經幫你請了假,去了你就知道了。”沈天擎眸色深邃地看著舒舒,就是不告訴她。
舒舒沒有說什麼,坐好,自己係好了安全帶。
沈天擎看她坐穩了才啟動了車子,一路看到了北邊的影視城。
舒舒下了車,回頭看向沈天擎,“別說你想讓我當演員。”
沈天擎沒有出聲,眼神示意姬容的助理帶著舒舒下去換衣服。
助理帶著舒舒去挑衣服,沈天擎坐在一邊等,姬容沒一會兒過來了,“表哥,我給你弄點粉底吧,婚紗照拍出來效果會……”
他話還沒有說完,沈天擎手機響了。
沈天擎剛剛接起電話就聽到話筒那邊急促的聲音,“總裁,出問題了。”
“先別慌,慢慢說什麼事。”沈天擎點了一根煙,緩緩地抽了一口,眸色深邃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姬容,將他遞給了的粉餅擋了回去。
“我們出貨的時候有大戶和機構接貨了,似乎已經洞悉了我們的目的,我們正在操作的那隻股票,被他們拉漲停了,如今,我們已經的貨已經清的差不多了,隻剩下三成,手裏沒有籌碼,算成本,賬麵上已經虧了三個億。”
“三個億而已,至於慌成這樣,先去打聽打聽到底是怎麼回事,別怎麼死的還不明白。”沈天擎眸色沉了一下去,彈了彈煙灰。
看到舒舒出來,掛了電話,臉上的不悅很快逝去,一雙深邃地眸子一瞬不眨地望著舒舒。
姬容站在旁邊,嘶地吸了一口涼氣,三個億,大概主要表哥才有這個氣度,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一下子就弄沒了三個億,看表哥的意思是想繼續拍婚紗照了。
他湊上去,呷笑一聲,“擦點粉上鏡。”
“男人擦什麼粉。”沈天擎回了一句,站起來,握住了舒舒的手,靠近舒舒耳邊說了一聲“很美”。
舒舒看了一眼姬容,紅了耳根,收回視線,低聲問沈天擎,“今天這是要幹什麼呀?真不會是讓我去視鏡吧?我怎麼覺得身上穿的很像婚紗,問她們,她們什麼也不說。”
沈天擎抿著薄唇朝著舒舒笑了一下,將手機扔給了姬容,“再來電話讓他們去找姬唐。”
姬容接住手機放進兜裏,看向沈天擎,“真的不擦粉,我說男人擦點粉其實真的沒什麼的。”
沈天擎沒有回答,牽住舒舒進了影視城。
遇到顧子寒,舒舒客氣地和他打了一聲招呼。
顧子寒看向舒舒,“寧寧身體怎麼樣了?”
“好多了。”舒舒看了一眼顧子寒,沒想到前一段時間還很健碩的男人,短短半年多,憔悴成了這樣,她又多看了一眼,“你身體最近不好嗎?”
顧子寒搖了搖頭,一雙眸子薄霧冥冥地看著舒舒,“我身體挺好的,舒舒,你是不是不願意認我這個父親?”
顧子寒眸色暗淡了下去,聲音有些嘶啞,“寧寧去美國治療,怎麼不和我們說一聲,多少也可出點力氣。”
舒舒怔怔地看了一眼顧子寒的落寞寂寥的神情,其實,心裏還沒有把他當成父親吧,所以那時候根本沒有想起來。
沈天擎握緊舒舒的手,看向顧子寒,“那段時間,顧總不正好胃病犯了,住進醫院了嗎,所以就沒有告訴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