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發生在雋崗村。
和很多西南地區鄉村一樣,森林茂密,山路十八彎。
生活在這裏的人們,在傳統與現代的融合中向著美好的生活奔波。
周一一大早,卓毅便開車行駛在前往老貓子鎮的公路上。
作為雋崗村的定補幹部,年輕的卓毅顯然沒有其他村幹部那樣的定力。
滿腦子都是收茶、收茶、收茶!
這個念頭從昨晚收到消息就出現在卓毅腦海,便一發不可收拾,以至於昨夜一整晚都沒睡好。
“郭老板破產,他在我們村投資的那個茶廠也黃了。”卓毅越想腦子越亂,“老主任讓我去找伯父幫忙,能成功嗎?”
要是不成功,整個雋崗村和附近幾個村的茶葉收購就沒了著落。
這意味著什麼?
就在卓毅去老貓子鎮的路上,老主任已經被叫到鎮上,上級要找他談話。
卓毅的同事丁聰也被老主任要求,如果卓毅此行不成功,他必須接手村裏的茶廠。
眼下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時刻,不敢有絲毫的掉以輕心。
把車停在良友公司內的停車位,卓毅在車裏對著化妝鏡整理了下衣衫,下了車,忐忑不安地走到良友公司老板的辦公室門口。
老板叫周昆,是卓毅妻子的親伯父。所以,卓毅也跟著妻子稱呼周昆“伯父”。
不過,周昆說話做事自帶三分威嚴,卓毅是又敬又畏。
卓毅盡量克製住內心的緊張,敲響了周昆的防盜門。
屋裏傳出周昆的聲音:“進來。”
卓毅清了清嗓子,推門而入。
就見伯父正在用辦公桌上的座機打電話,低聲說著什麼。
他看到卓毅站在門口,招手示意卓毅進來坐。
卓毅欠身致意,才走了進去,坐在辦公桌對麵的辦公椅上。
這次來是有求於人,卓毅沒有坐滿,隻坐了椅子的一半,把工作包放在腳邊,左腳不受控製地顫抖,想壓都壓不住。
畢竟隔了一層關係,又是有求於人,說話肯定不如自己親伯父那麼自在。
過了大約十分鍾,周昆掛了電話,笑著對卓毅說:“阿毅,你可是稀客啊。”
“嗬嗬嗬……能不稀嘛,我在村裏麵待了兩個多月,連來趟鎮上都不容易。”
卓毅故意沒聽出,伯父話裏帶著的那麼一點幸災樂禍的意味,“伯父,您不會怪我和熙桐這麼長時間不來看您吧?”
“不會!我兩個月待在家裏是啥也沒幹,隻漲了幾斤肉。”
“在來之前,熙桐還跟我說,等她不忙了一定來看望您和伯母。”
“歡迎啊。我一定讓你伯母多燒幾道好菜,招待你們小兩口。”周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好像一點都不急於知道卓毅來找他的目的。
他不急,卓毅心裏著急。
首先要找到適合接手茶廠的人,還要召集茶廠職工對茶廠裏的機器設備提前維護和檢修。
在疫|情大背景下,為了減少賣茶時的群眾聚集,需要在村裏多設立幾個臨時收茶的地點,這也要通過充分討論。
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全都要在半個月時間裏完成。
時間不等人,伯父耗得起,他耗不起!
想到這裏,卓毅隻能把話挑明:“伯父,郭老板的事,您應該已經知道了。”
“嗯。”周昆聽了一笑,也不置可否。
卓毅心裏愈發沒底,隻好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村裏短時間找不到合適接手的人。但因為春茶第一季是精品茶,這一塊兒,收購成本高,茶葉質量要求也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