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擾得很,他該覺得心煩、想要驅散幹淨的;可……它們的翅膀上仿佛綁了什麼蠱惑人心的絲竹,騰轉振動間都奏出從未聽過的樂聲來。

令他困惑,令他迷茫。

——是否以後的不同季節裏,也會像這個冬日一樣,不再那麼難挨?

定了定神,他沒有如往常那樣甩開她的手,而是垂了眸,做出不在意的語氣笑:

“阿軟姐姐還是少找些事,先在這宮裏活下去吧。”

“我何時找事了?”秦苡鬆開他的手,有些疑惑地指著自己,“我最近不都和你在一起嗎?”

祁曜略沉了眉,抬眼看她:“今日與織造處桑姑姑相會,明日又給禦膳房趙總管送東西,阿軟姐姐不是在給自己找麻煩嗎?”

哦,原來在說這些啊。

“我可不是在給自己找麻煩,而是在給你改善生活!”秦苡頓時理直氣壯起來——這不都是劇情任務的要求嗎?

她問:“是飯菜不熱乎,還是被褥不柔軟了?又或者炭火不夠暖和?”

“一個溫暖舒適的冬天不好嗎?”秦苡振聲為自己正名。

祁曜仰臉看了她片刻,又側轉開眼眸,忽地開口聲音極輕地說了句什麼,秦苡聽不太分明。

“你說什麼?”她眨了一下眼,笑嘻嘻地湊近,“我怎麼好像聽到你關心我了一句?”

“阿軟姐姐想多了。”祁曜退後了一步,又掛起了慣常三分虛假的笑意,“我是在說,桑姑姑與阮貴妃來往密切,趙總管更是皇帝心腹,你可別一不小心……把自己折進去了。”

“咦?這樣嗎?”秦苡笑了一聲,“那你會救我嗎?”

祁曜的笑意微微淡下:“我有什麼能耐救你呢?”

秦苡並不深究,轉而繼續了剛才的話題,笑著問:“你說,在院子裏種點花怎麼樣?就像那日裏我們路過那個什麼公主宮中時,看到的那種帶藤蔓的花。”

她想了想:“在上麵再綁一個秋千!我覺得小孩子應該都會喜歡玩,是不是?”

“才不是。”祁曜嗤笑一聲。

“……”秦苡沉默了一下,抬起眼睫看他,坦然道,“可是我想玩誒。”

祁曜:“……”

他就知道。

“隨你。”祁曜丟下兩個字,頓了一下又說,“現在離開花還早著呢。”

秦苡理解了他的意思,抬指點了點麵前嫩芽,笑道:

“春天已經到了。”

秦苡在約定的時間內到了織造處。

剛走到門前,桑姑姑遠遠就看到了她,拿起手中花樣便迎了上來,麵上帶了笑意:“阿軟姑娘來了?”

“嗯。”秦苡點點頭,回了個笑意,心中卻在想——也不知道得知她已經被逐出流華宮後,桑姑姑還能不能對著她笑臉相迎?

想來是不大能的。自從上次李富貴公公來找過麻煩之後,秦苡就明白過來。

但是係統既然發布了這個任務,想必在桑姑姑這裏,她的身份是沒問題的。

果然,桑姑姑笑吟吟地將她引到屋中,對她說:“多虧了阿軟姑娘的幫忙,我織造處眾位繡娘熬紅了眼睛,可算畫出來了娘娘的衣裳的花樣,今日已經送到流華宮去了。”

“……哦。”秦苡便打開看了看這個支線任務的進度,果真往前走了一大截。

她心中滿意,正要關閉界麵時,忽然又發出一聲疑問:“嗯?”

隱藏任務的進度居然也往前推了一大截?為什麼?

“怎麼了?”正在同她說話的桑姑姑停了口,有些疑惑地朝她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