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奴婢沒想到……夜裏居然下起了雪。”小蓮整張臉哭得皺成一團,打起了嗝,泣不成聲。
“本來都是算好的,火勢燒到偏殿時必然無法撲滅。可奴婢萬萬沒想到,還沒等火燒過去,大雪一下,直接把火全壓滅了。”
阮貴妃:“……”
她極少有這般無言的時候,看著小蓮的眼神仿佛在看什麼奇怪物什,緩了幾息後冷笑一聲:“那你可真是走了背運。”
小蓮急忙爬過去攥住她衣角,哭道:“娘娘,您再放奴婢一馬吧!阿軟那小蹄子實在邪門,奴婢……”
“閉嘴!”阮貴妃一巴掌狠狠將她打倒在地,對著一旁的嬤嬤說,“拖下去!”
“娘娘、娘娘……”小蓮哭叫著被拖走,阮貴妃指節抵著額頭,露出的眼神森冷。
“不能再等了,陛下那邊快拖不住了。新年之前,一定要把她處理幹淨!”
除夕夜時細雪依舊紛紛,皚雪覆了滿地,宮中各處皆是掛上了紅燈籠,窗花綻在窗欞之間。
“好啦!”秦苡在祁曜脖頸處的係帶打了個蝴蝶結看著他一身紅襖的應景模樣滿意點頭。
“穿紅色果真喜慶,你的臉色都以前那麼白了呢。”她摸了一下祁曜腦袋,笑眯眯地說。
祁曜有些不適地將勒緊的係帶朝下拉了些許,指尖掛起了一根細線,他輕輕撫平,垂眸看著簇新的外衣抿了抿唇,問道:“什麼時候做的?”
“之前不是幫尚衣局的桑姑姑忙嗎?她為了表示感謝,說要給我做一套。我叫她不必幫我做,幫你做一套好了。”秦苡不甚在意地說。
祁曜眸子微微一頓,想到了當初桑姑姑目光時不時打量他的模樣。他那時還以為桑姑姑別有居心,暗自提防,倒沒想到……
原來她那麼早就已經為他思量著。
“還合身嗎?”秦苡又牽出一道剩餘的紅布條,蹲下身子。
“很好。”祁曜垂下的指節不自覺蜷起,聲音輕輕的,“謝謝阿軟姐姐。”
秦苡抬手給小黑狗脖頸上鬆鬆也打上了個蝴蝶結,摸了摸它腦袋。小狗崽便傻乎乎地追著垂下的結尾轉悠,腦袋四處拱,惹得秦苡笑了起來。
她笑著抬眼,燭火落在她眼眸,明滅搖曳:“先別急著謝我,這個不過是分內之事,我還給你準備了個小禮物。”
秦苡又拍了下小狗崽的腦袋,站起來轉身走開。
小狗崽呆頭呆腦地要跟上,走了幾步卻忽地走不動了,兩條後腿一絆便坐在了尾巴上,打了個滾朝後看去。
祁曜垂眸看它,唇角輕輕彎出些笑意,腳尖轉了個方向,踩到紅布條的另一端,朝著小狗崽招了招手。
小狗崽便嗷嗚著向他跑來,跑出兩步又絆了個跟頭,趴在地上有些茫然地看著祁曜。
“蠢東西。”祁曜輕聲笑一下,語氣散漫,腳尖在地上撚了一圈,徹底將狗子脖頸間的蝴蝶結散開。
看著地上全然不成原型的紅布條,他這才覺得順眼了些,給小狗崽翻了個麵,看著它爬起來。
“咦?”秦苡過來看到散落的紅布條,有些驚訝地問,“怎麼就散開了?我才離開了一會兒啊。”
“太笨了。”祁曜笑一聲,“剛才去追你,踩著布條絆倒了,滾了半天也沒爬起來。再爬起來時候布條就散開了。”
“這樣嗎?”秦苡聽得有些好笑,“那果真是笨笨的。”
她笑著遞來一個盒子,祁曜接過之後,打開之後卻是怔了怔——裏麵是一套嶄新的文房四寶,花紋精致的石硯,柔軟光滑的毫毛筆,一遝幹淨的毛邊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