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去吃飯了？”鳳凰對進門的零號淡淡笑道，她為了等待這夜不歸宿的主人回家，挨著餓喝了幾個小時的白開水賽肚子，這才終於能在本該是吃夜宵的時間點上吃到晚飯。
“可以，現在吃吧。”柯常譜脫下那身滿是灰塵的大衣抖了抖，掛在門口旁的衣架上，腰間的刀也放在刀架。
在家中吃飯時他們不用在意太多，大家便都放下了外麵的架子，敞開了心扉聊天。
雖然在餐桌上說道關於魯棲的事時，大家都有意無意的避開了這個話題。
“主人，城主發布了新的法令了，又在進一步束縛城中的窮民，法令裏有一條，竟然強行征召窮民到外麵的高牆上進行日常的修補。”鳳凰咀嚼著香嫩滑口的牛肉嘟嚕。“這樣做那些窮民遲早是要反抗的，盡管是沒有武器，赤手空拳也會砸傷貴族。”
零號擰開一瓶來自莫斯科國的紅酒，每吃一口牛肉便喝上一口，這種能溫暖來自北極地寒冰的烈酒，隻有貴族和高官才能喝到，而他手上的這瓶，是殺死了一位貪官獲得的。
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等到晚餐結束了，作為小孩的恩熙早早的到自己的房間睡覺。鳳凰則在收拾好碗盤後拉著零號到客廳的沙發坐下。
她想要談談那位化龍境的半神。
“說來古怪的很…那半神的力量就跟創世神奧丁的隨從一樣，無與倫比的精神界能夠侵擾到魯棲，極強的治愈力就連我的火焰達到最旺盛才能殺死，那古怪的能力，能夠控製空氣製造流音，那些他造成的傷疤，我還需要您的幫助才能…”
“後背的衣服擼起來，”零號聽到這裏就已經明白了，這是見怪不怪的事情，他抽出斬馬釖在掌中劃過，刀刃上沾著他的神血，這是他今天第二次劃開手掌，那幾個小時前的傷疤又一次裂開。
鳳凰瞄見了零號手上的疤，臉上作了苦澀，她躺在沙發上掀起衣服露出後背，好讓他看得更清楚，那些由半神創傷的傷口並沒有完全消失，每一處傷口都留下了淤黑的痕跡。
這一些由神留下的傷疤必須用神血來消除，零號將沾有他神血的刀刃鑽入每一處淤黑的傷口，刀尖在其中旋轉，仿佛灼燒著那黑暗，想要割除黑色的淤血。
劇烈的疼痛讓鳳凰如絞如割，她臉色蒼白喘著大氣，冷汗直流。
“每一次跟神這類的東西戰鬥…都沒有拿到過好處，要是能徹底鏟除這些自以為是的東西就好了。”鳳凰喃喃自語，穿好衣服，可她忘了她自己也是神，雖說隻是神的子孫，但終究流淌著神血，隻不過那種自以為傲的血統在成百上千年的洗煉中慢慢褪去了古奧的力量。
這讓鳳凰失去了很多，也隻能比半神要強上一個檔次。
“我們經曆過神的庇佑，有著堪比神的一切，差的隻是沒有那上萬年的戰鬥經驗。”
鳳凰幹脆將頭埋進沙發，免得讓零號看見她難堪的臉麵，於是隻能嘟嘟地說。
“主人你都活了三百年了，我跟你相比隻是個一百五十年的小孩子，而你都能手刃造物神了，我連殺一個半神都費勁…甚至還害死了…”
“魯棲！”零號厲聲喝止了她的話，“魯棲是戰死的，他帶著榮耀戰死。”
鳳凰當然知道，她隻是在意不過去而已。
“是魯棲擋住了詛咒，我才沒有死。”
“他擋住了詛咒？…”
零號突然皺眉，“他怎麼擋住的詛咒…他一個人類的血統…”
“他將我的血塗抹在了身上，半神死的一瞬間詛咒偏向了他，我…得此避免。”鳳凰呆愣愣的不再講話，空氣中兩人的呼吸仿佛都暫停了一般輕盈。
零號在腦子構思出了那一個場麵，開口道，“魯棲…他是愛著你的…”
“我知道。”
“明天準備埋葬他吧，就在後花園。”
“好。”
零號拍了拍鳳凰的頭，告慰她不用想太多，轉身到自己的房間去睡下了。
這一天晚上，鳳凰的睡意全無，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會像百靈鳥那般歌唱，仿佛迎著故人的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