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棺的位置本就不遠,沒多久便到了,老族公的墳依然破開,曾經埋在裏麵的屍體與棺材都已消失在這個世界。
到了地方之後,劉為民便停止搖鈴,而我也恢複正常,急衝到他身邊怒吼,問他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劉為民隻是淡淡的瞟我一眼,沒有解釋。
他走到墳坑前看了看,轉頭對我說:“把你的官袍脫下來,掛在那棵樹上燒掉。”
他說的是墳頭不遠處的一顆小樹,可我鐵了心的不幫他做任何事,劉為民等了等,見我沒有動作,很不耐煩的說:“你最好識趣一些,我現在沒心情陪你折騰。”
我說滾你大爺,少拿家人要挾老子,大不了一拍兩散,不信你就試試看。
憑著一股子悲憤,此時此刻我還真豁出去了,而且通過剛才的事,我也感覺出自己對劉為民肯定有大用,沒有我,他開不了棺材。
他要再敢拿我父母做要挾,讓這股悲憤加劇,那我還真敢死在他麵前,現在可不是從容就義了,腦袋一熱,沒有我做不出來的事。
劉為民皺著眉頭看了看,也沒多說,當夜許祈留下的鐵鍬還在土堆裏插著,劉為民操在手中挖了起來,但他沒有挖棺材,而是繞著墳坑踱步,好像在步量什麼東西,每走幾步便鏟起一鍬土,做個記號,繞過一個圈子後,便哼哧哼哧的挖了起來。
我們就遠遠的看著,既不幫忙也不阻止,而劉為民一共挖出了九個淺坑,那坑裏應該有什麼東西,隻是我們看不到。
從上山就一直沉默的三嫂漸漸不安起來,額頭滲出密密的汗珠,尤勿始終懷疑她,幾次出言諷刺,三嫂都沒有接話,甚至都不看他一眼,全神貫注的盯著劉為民,按說劉為民是她家的恩人,她又是晚輩,應該去幫忙幹活,可她並沒有。
月上三更的時候,劉為民終於停手,將鐵鍬仍在一邊,坐在土堆上點了根煙,神情有些落寞,而尤勿問我,能不能猜出來這老頭在幹嘛。
我說不知道,他又問我,剛剛老族公往我嘴裏塞了什麼?
我輕飄飄的說:“僵屍血。”
尤勿驚得下巴都掉了,急忙問道:“什麼感覺?我靠,會不會是你吃了僵屍血,所以被老頭用鈴鐺控製了?”
“不知道,剛吃的時候喉嚨裏好像火燒一樣,後來就沒感覺了,小白有沒有再和你聯係?”
尤勿搖搖頭,落落寡歡起來,我正要再問,劉為民的電話忽然響了。
不知道誰打給他,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劉為民嗯了幾聲,也不避諱我們,說道:“讓村民站好位置,一會發動的時候他們會全身酸軟,你們控製場麵,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出岔子。”
聽到這樣的話,我和尤勿都大為震驚,劉為民說村裏的人都在給六號考古隊幹活,此時卻聽他的安排,那豈不是說,六號考古隊也要聽他的吩咐?
也有可能,不是考古隊而是劉為民的人,那就更為可怕了,他驅狼還能吞虎,居然將道協麾下的考古隊也趕走!
掛機之後,劉為民走到我們麵前,撥出號碼還按下了免提,嘟嘟幾聲,電話裏傳出個女人喂了一聲,我心頭狂震,正要撲過去搶,劉為民卻將手機遞了過來。
那是文靜的聲音,可她卻很有禮貌的說:“劉爺爺你好,這麼晚打電話,有事麼?”
我拿著手機愣在原地,想不通文靜為什麼說出這樣的話,劉為民笑了笑,低下頭說道:“丫頭,身體好些了麼?”
女孩脆生生的嗯了一聲,隨後還說謝謝劉爺爺,我正懷疑這是不是文靜,她的下一句話便給出了答案,她說:“劉爺爺,我哥在你旁邊麼?我想跟他說幾句話。”
我心神一陣激蕩,便聽到劉為民搶著說:“你哥去幫我辦事了,你早點休息吧,過幾天你們就兄妹團聚了,你叫小李接個電話。”
幾秒鍾後,又傳出一個男聲,恭敬又利落的說:“老爺子您好,我是李博。”
劉為民從我手中拿起電話,目不轉睛的盯著我,嘴裏說道:“李博,你們看住那個小丫頭,如果今天夜裏我再給她打電話,不用讓她接,連夜將她帶到最偏得山村裏,找幾個最齷齪的男人輪流伺候她,完事之後,砍斷那丫頭的四肢,丟進河裏喂魚。”
那男人毫不猶豫的說了聲是,劉為民便將電話掛了,目光平靜的看著我,而我則目瞪口呆,胸腔裏好像有個不斷脹大的氣球,憋得我大腦缺氧,快要抽搐起來。
尤勿衝過來指著劉為民罵道:“死老頭,你他媽也太狠了吧?你還有沒有人性?”罵歸罵,他還是推了我一把:“別愣著了,人家讓幹嘛就幹嘛吧,你還能翻起什麼浪花啊!”
我用從未有過的憎恨眼神死死盯著劉為民,他不以為意,還有心情開玩笑:“你也要學那莊深海,將我的模樣刻進腦子裏,免得日後報仇時殺錯了人?”
不知不覺,嗓子變得沙啞,我問他,文靜是怎麼回事?
劉為民說,具體是兩天前,我們離開官賜村之後,黃勁柏還以為自己把水攪渾的計劃成功,逼著劉為民暫避鋒芒,便決心舉家躲避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