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安素,其他女人不會用這麼輕佻的口吻對我說話了。
安素在朵朵的身子裏......想到方航留下的隻言片語,我不禁惶恐起來。
看不到安素的臉,但她的語氣略帶傷感,說道:“朵朵死了,那天夜裏你被黑白無常拘魂,沒有人能將你救回來,最後是朵朵提議,將你倆配冥婚才讓方航跟著送親的隊伍下到陰間,配冥婚是死人的事,當時你死透了,朵朵也必須去死才能讓冥婚成功,隻是她死了,我冒出來,所以你們誤以為她還活著...“
安素一張口我心裏便被陰雲籠罩,傻愣愣的聽她說完,半晌沒回過神,直到她擔憂的問我:“王震,你沒事吧?”
我循聲轉頭,卻感覺一股腥甜熱血湧到嗓子眼,哇的一聲噴了出去,仰天便倒。
好像被夢魘壓著,腦漿開了鍋似的快要炸開,等到唇邊的一點冰涼將我從昏迷中喚醒,便感到安素抓著個濕漉漉的手巾,正輕輕地擦拭我的臉龐,我哼了一聲,安素問我是不是醒了。
仍是朵朵的嗓音,卻是截然不同的身份。
黑暗裏,安素看不到我眼角滑下的淚水,我抽著粗氣沒有說話,安素感到我心中的絕望,歎息道:“王震,你別難過了...哎,我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你,但朵朵已經死了,你難過也沒有用,她生前過的愉快,也是為了救你而死,幹爹說過,求仁得仁,亦複何怨?換做是你,你也不希望自己死後讓朵朵陷入無盡的傷痛之中吧?”
安素的安慰便如耳旁之風,我一句也聽不進去,嗅著胸前肚兜的香氣,在我心裏卻變成了肝腸寸斷的毒藥!
這一趟,來的我好後悔。
我不吱聲,安素摸著我的額頭,自言自語:“哎,當初我倆商量的時候,我讓朵朵留下幾句遺言好轉告給你,可她說,最好是瞞你一輩子,也就沒有交待遺言的必要了,早知道會鬧成現在這樣,我真應該讓她多說幾句的...你不要傷心了,其實我還挺羨慕她呢,最起碼,她知道自己喜歡的男人心裏有她,而我為你死過兩次,可你是怎麼對我的呢?”
莫名的輕笑兩聲,安素繼續說道:“怎麼又說到我了?還是給你講講朵朵的事吧...王震呀,我發現老天爺真是不能忤逆,越忤逆,下場越慘,你看我幹爹,也算是一代高人了,可聽朵朵說他被朱允炆砍成了碎片,這都是報應來的,讓死掉的人重獲生機,自然要有人付出生命,誰做這事,死的就是誰了,不過聽到他的死訊,當時我也沒有過多的悲痛,全是被朵朵的話給嚇到了...咦?怎麼又說成我了,以前也沒發現我這麼囉嗦呀...”
囉嗦沒有停止,安素繼續。
“說我就說我吧,說誰不是說呢?你不是一直不明白幹爹為什麼將朵朵許給季飛飛嘛?其實他就是要報複你,雖然你不喜歡我但也算有些良心,幹爹將我種在朵朵的身子裏,我早晚有一天會醒來的,幹爹就是要我嫁給你討厭的人,讓你後悔沒有提早娶我,你說他壞不壞?不過在他眼裏,寧可給我找一個百依百順的男人,也比跟著你受欺負強,有他在一天,季飛飛就不敢對我如何,但他畢竟是植物,長的像人,還是不了解人們的心裏是怎麼想的,我寧可被你欺負,也不願嫁給一個不喜歡的男人!”
“我說了半天你都不吱一聲,還是給你說朵朵吧,你應該知道朵朵是河神的女兒,而水族認為人的最終歸宿就是水中,所以他們的河神其實就是咱們漢人的閻王爺,我也不知道他們的河神與閻王爺是不是同一位,或者有什麼關係,但朵朵可以看做是閻王爺的女兒,幹爹就是將我的屍骨熬成湯讓朵朵喝下,才將我種進她的身子裏的...”
“雖然是我的屍體,不過我還是覺得挺惡心,可朵朵傻呀,讓喝啥就喝啥,換了我肯定不喝,你若是有興趣,等出去之後可以找水族的巫公學這法子,我是不會的,但估計隻有找一位閻王爺的後人才能用屍體,讓死人複生吧,朵朵陪文靜上學的那陣,我就在她身子裏養成了,照幹爹的法子,我會無聲無息的吃掉朵朵才能徹底醒來,但她身上帶著的一塊玉佩保佑了她,也讓我提前恢複記憶了,朵朵還想消滅我呢,但聽我說了名字就住手了。”
安素說,一個身子裏不可能容納兩具魂魄,朵朵不殺她的後果就是自己有些精神分.裂,不定時的冒出安素的魂魄主導這具身子,而且是誰的魂魄比較激動的時候,誰就是身子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