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的裴悠悠,通過層層考驗,終於簽上了警-察,隻等一領畢業證就去報到。

她小心的把報到證折疊好放在包裏,急不可耐的往家裏跑,要給取笑她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弟弟,一個大大的譏諷:看看,人民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就是我這種神仙顏值,幹練身手,才能當人民警-察,你這個四眼狗,隻配敲電腦!

作為將來的警-察,她心胸廣闊,虛懷若穀,不計前嫌,大方的掏出私房錢,給懟人王弟弟,和敬愛的父母大人去買點榴蓮。

拐到路口的水果店,守店的小姑娘十一二歲,名字叫香琴。笑嗬嗬的幫她劃開最大的一個,她聞著那如臭雞蛋般的味道,沉醉的深深吸了口氣。

哐啷一聲,不鏽鋼盆落地的聲音打斷她看著榴蓮淌下的口水,她回頭看見店裏多了個身強體壯的男人,黑著一張臉,原來是香芹她爸。

香芹瑟縮了一下,小心道:“爸爸你回來啦,你先看會電視,晚飯一會就好。”

裴悠悠白眼幾乎要翻到天際,這人滿身的煙味,眼下青黑,胡子拉紮,想必是才從麻將桌上下來。

聽說香芹母親受不了他,離婚了,因女方沒有房子,香芹被法院判了跟著男方。

香芹手腳利索剝好榴蓮,笑著遞給她:“姐姐,一共一百八十一元,給一百八就好。”

她的錢還沒遞到香芹的手裏,那漢子一巴掌扇在了香芹的臉上:“你個賠錢貨,一天到晚賣了這麼點錢,賺的錢都不夠老子買煙,還好意思白送。”

香芹被打也不敢回手,捂著腫脹的臉囁嚅道:“媽媽原來也是這樣賣的……”

還沒說完,又挨了一巴掌。

裴悠悠忍著怒氣,放了一百八十一在桌子上:“叔叔,她還小呢,不要打了。”

她提著榴蓮離開,身後又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老子的種,我想怎麼打就怎麼打,關你球事。

還不去做飯,想餓死老子麼……”伴隨著香芹小聲的哭泣聲。

香芹爸一腳踹在她身上,一邊踹一邊罵:“都是你這個賠錢貨,老子今天才輸錢,一天隻會哭,晦氣的玩意,我打死你……”

裴悠悠實在不能再忍,轉身看見小姑娘被踹得,雙手抱頭像蝦子一樣彎在地上,臉上青黑一片,嘴裏下意識的說著我錯了,我不敢了。

她再也忍不住,甩開榴蓮,一個旋風踢,把香芹爸踢翻在地。

她扶起小香芹,想看看她的傷勢,哪知道後背心傳來一陣刺痛,眼前一黑,暈過去的瞬間,耳邊隻聽得小香芹的淒厲哭喊聲:“姐姐,你怎麼樣?姐姐,你醒醒……”

香芹爸看了看手中滴血的水果刀,嚇得疾步跑出水果店,被路過的行人給按住了。

裴悠悠躺在醫院裏,那一刀正插在心髒上,病床邊是眼眶通紅的父母和弟弟。

看見她醒來,弟弟帶著鼻音埋怨道:“你怎麼老是狗改不了吃屎,就愛多管閑事。”

裴悠悠慘然一笑:“沒辦法,我就是我,再來一回,我也不後悔,那小姑娘太慘了,怎麼有這樣的爸爸呢。”

裴母哽咽的撫著她的頭:“你關心關心自己吧,壞人被抓起來了,香芹被她媽媽接走了,會好好的。”

裴悠悠嗯了一聲,掙紮道:“就是對不起您們了,爸爸媽媽,女兒不孝,請你們原諒。弟弟,以後,二老就靠你敬孝了。”

說完,陷入了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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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悠悠,快醒醒!”

裴悠悠迷茫的張開眼,還在懵逼中:現代醫院這麼牛逼,心髒大動脈受損都可以治好了啊。

眼前一個著粉裝的麗人,腦袋上梳著高高的發髻,插著些漂亮的簪子,露出大片白色的脖頸,像電視劇裏的大唐仕女一樣,裴悠悠心裏靠了一聲,這什麼情況?

她不動聲色,視線繞過麵前的人,悄悄打量四周,古香古色的屋子:淺色的紗幔,青花瓷的高瓶,紅木的桌椅,黃色的銅鏡,冒著白氣的香爐,她忍不住吸了口冷氣,再次昏了過去。

黑暗中有個聲音道:“你改變了香芹的命運,上天有好生之德,恰好大魏裴悠悠失魂,給你一次重生的機會,望你好自為之。”

你誰啊?

喂,喂,這大魏離我中國遠不遠,是不是隔了幾個光年,我能回去麼?

喂,我父母弟弟還好麼?

……

對著空氣喂了一下午,沒人搭理她。

她懨懨的躺在床上,後悔功夫不到家,沒把香芹爸給一腳踢廢,惹得父母弟弟傷心。

轉念一想如今有了一次重活的機會,定要好好珍惜,練好身手,打抱不平,伸張正義,匡扶弱小。

也許那個聲音就能讓她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