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地結束了晚上的工作，張老光開車準備回家。
不管如何，他仍然有值得守護的東西，他——不會退縮一步。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的天氣總是陰沉，微微的寒風中老夾著細弱的雨滴。
出乎張老光的意料，陳如夢居然還在輕手輕腳地收拾著房間。自從上次吳向偉那件事過後，張老光給了她鑰匙，她隨時可以過來。
“你回來了？廚房裏麵還有給你留的糖水，我學做的雙皮奶，我覺得你可能不會晚回來，還沒放冰箱裏。”
陳如夢正站在一個三角凳子上，擦拭著日光燈管上的灰塵，看張老光進來，還不忘揮揮手，指向廚房的方向，身子晃了晃差點失去平衡。
張老光的心中湧過一陣暖流，他跨步上前，扶住陳如夢。“小夢，太辛苦你了。”
“沒事……張哥，你也幫了我那麼多，我......我想報答你。”其實陳如夢還是善良單純的，就算她做錯了事也並不是她的本意。
“我們出去走走吧。”難得的，張老光有些溫柔的情緒，他扶著陳如夢，讓她慢慢地從凳子上下來。陳如夢羞澀地低下了頭，輕輕地答應了一聲。
兩個人慢慢地走在樓下的小街上，沒有寬敞的公園，隻有散發著魚腥味的小攤，但這樣的情境一樣很溫馨。
陳如夢側身躲在傘下。她回望著周圍老舊的建築，忽然有此感慨。
“你要走？”張老光一愣，他想下樓走走，太早回家覺得有些悶而已。但沒想到，陳如夢第一句話居然說的是這個。
“不不不……”看張老光有些詫異的表情，陳如夢竟然微微有點歡喜，“不是這樣的，我隻是隨口這麼一說而已，但人長大了，總要離開自己住過的地方吧？”
她為了還沒有發生的別離，而顯得有些哀愁。
他隻好笑笑，沒有說什麼。同陳如夢出來散步也不是第一次了，但兩人總是找不到什麼話題，幸好腳步開始慢慢契合，不然的話，穿著高跟鞋的陳如夢又要吃苦頭了。
“其實，我在想要不要申請到國外念書。”陳如夢眼裏有了一些憧憬。不管怎麼說，她並不是一個沒有理想的女孩子，隻不過因為生活所迫，隻能在一座舊樓中消磨青春，等待嫁一個好男人。但有的時候，心底也會泛起闖一闖的勇氣。
“出去念書很好啊！”張老光讚同地點頭，“你還年輕，有很多機會可以去試試。如果有什麼困難，隻要大哥我幫得上忙，一定會給你想辦法的！”
出國讀書是件好事，在張老光看來，他這麼說是正常的表現——也確實是他的心聲，陳如夢在他心裏也有了不一樣的分量；但這話聽在陳如夢的耳朵裏麵，卻有點點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