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二十分鍾的時,我們高伊諾走路回家。一路上我和高伊諾都沒有講話,大家可能都在想著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想得腦袋發痛吧。
回到家裏,我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
為什麼會完全失去對禁地的記憶呢?難道壓根兒就沒有進過去?可是高伊諾說進去過。
我翻來覆去,思索這件事。展轉到半夜,好不容易睡著,可是又被夢中的一些東西嚇醒。
我夢到高伊諾……還夢到……銀色麵具少年。銀色麵具少年與高伊諾針鋒相對,不知道說著什麼,他們後來大打出手起來……“不要。”夢中,我跑去阻止他們,但他們仿佛對我的阻勸聽不到。他們展開一場激戰,高伊諾被打倒。
銀色麵具少年化身為一個擁有強大魔法的高手,他把高伊諾打得渾身是血,在一片幽藍的光芒中的銀色麵具少年,就象一個惡魂幽靈……
“蘇恩媛……”
忽然,銀色麵具少年把那張冷酷的臉孔轉向我。
“什、什麼事?”
夢中的我,顫抖地回應他。
“隻要……你幫我完成了這個任務,我就……許你一個願望,無論是什麼願望。”他不斷地重複著這句話,最後這句話……化成了一個魔咒。
“啊——”我突然驚叫著醒來,發覺自己滿頭大汗,原來、剛才是惡夢。可是那逼真的夢境竟讓我產生一種錯覺,甚至認為那是一種預言。
“鈴鈴鈴……”
就在這時,電話忽然響起,嚇得我半死。聽著令人膽戰心驚的電話,我臉額不住冒冷汗。
猶疑著該不該接電話的同時還一邊想著剛才夢中的話……那銀色麵具少年對我說的話。
他說……願望?什麼願望?
為什麼會這麼真實?
好象發生過,好象真實中他也這麼對我說過……
為什麼……他的聲音尤在耳邊?
“鈴鈴鈴……”電話聲繼續響著,就象一個催命符,逼使我接聽。
我擦擦冷汗,手指有些僵硬地拿起電話,“喂?”這突然來電讓才自夢中驚醒的我有些恐慌的感覺。過份的是,是誰半夜三更來電?吵死了。
“喂……”
我聽到電話那邊,濃重的呼吸的氣息,“蘇恩媛,我、睡不著……”那是高伊諾的聲音。
“睡不著幹嘛打電話給我?”把怒氣都發泄到他身上,“你個家夥,不知道半夜三更打電話給別人,把人吵醒,是罪惡嗎?該打入地獄。”
吼完了之後,我才發覺高伊諾平時有活力的聲音,現在聽起來一點生氣也沒有,就如同被封幹了千年萬年的木乃伊,那麼幹嘎、無神。
“那個……你、睡不著?”我瞬時口氣轉換,放進去小小必心說:“那,你為什麼睡不著?”
“準確來說,被夢驚醒之後,就再也睡不著了。”高伊諾鬱悶地道。
“夢?”他也發夢了?正好,我趕緊把我這邊的情況告訴他,“我也是。我夢到很奇怪的場景。對啦,你夢到什麼?夢到很恐怖的事嗎?”
“我夢到……我爸爸。”
“你爸爸?”
奇怪,他的聲音為什麼充滿哀傷?是因為他爸爸現在不在身邊了嗎?唉,又想起他爸爸去世時,他脆弱地躺在房間裏哭泣的一幕了,令我難過。
“唉。算了,沒事了,是我神經……我為什麼要跟你說這些呢,還三更半夜打電話給你。”
哢嚓。這古怪的家夥猛然掛了電話,讓我非常愕然,就如三更半夜接到他的電話般愕然。
“什麼嘛……有病。”
我也生氣地放下了電話,然後睜著個大眼睛,恨咒咒地罵高伊諾。
這家夥,既然沒事跟我說,那為什麼要打電話給我?他簡直神經失常,不正常了。
我重新躺回床上,想要繼續睡覺……可是被惡夢驚醒,又被高伊諾這麼一擾,我再也睡不著了。腦中想的東西很多。比如今天去禁地的事,又比如那個奇怪的夢……讓我覺得象個真實預言的夢。還有高伊諾。對了,我還想起船票。
哎呀,那張船票星期一就要拍賣了吧,錢錢錢……我現在隻有一萬塊,怎麼辦?
不睡了!
我趕緊跳下床,走到櫃子裏翻出自己的小金庫,把平時收到的爸爸媽媽送的小禮物都拿出來,看看可以當多少錢。唉,可憐的沒錢的富家千金。
昨晚找了一夜,總算找到幾件還算值錢的東西,偷偷摸摸的拿出去當,但隻當了幾萬塊。
不過廖勝於無,幾萬就幾萬,到時候不行,隻得另想辦法。我絕對不會放棄那張船票的。
很快的,重要的星期一轉眼來臨……
“船票船票。惡魔島之旅的船票。拍賣價,一萬塊起。”
星期一的自習課上,我自小到大的死對頭高伊諾站在高椅子上大聲嚷嚷。他一副饒有興味地看著我,笑容詭譎,看得我心裏微微發涼。
“哼。”我看也不看他,故意把腦袋轉向一邊。
這樣做並不是裝出一點興趣也沒有的樣子,而是我如此高貴的身份,怎會親自喊價。
“我要我要,我出一萬一。”一個女同學首先叫價,掀起了拍賣的熱潮。
“我出一萬二。”另一個女同學來勢洶洶,當仁不讓。
“我出一萬三。”
這個女同學看起來誌在必得,誓要把船票抱回家。
看吧,我們班對船票、特別是對高伊諾感興趣的人,可為數不少呢。
不消半會兒功夫,競拍就陷入了白熱化狀態。
“小沫。小沫。”
我在桌子底下猛踩這丫頭的腳,可是她居然在給我看“‘花美男’”的畫集看得不亦樂乎。
氣死我了。“夏小沫。”我咬牙徹齒地吼道。
“什麼事,恩媛?”
聽到我的大吼聲,她這才如夢初醒,一臉茫然地看著我。
“船票,競拍。給我上。”
“呃?”看畫集看得神魂巔倒、找不著北的丫頭,完全消化不了我的話。
“我出一萬八。”我們班的暴發戶千金周若娜說,臉上盡是得意之情。
“如果船票讓別人給拍走了,看我不剝你的皮。’花美男’的演唱會你不想去聽了嗎?”
事態緊急,我隻得對夏小沫使出殺手鐧。
“我知道了。我一定全力以赴。”
終於才聽明白了我的話,夏小沫立馬信心十足地握拳。隻要是關於’花美男’的事這丫頭就會變成另一個人,仿佛她的世界裏就隻有’花美男’。
“二萬。二萬一次叫價,還有沒有比二萬更高的?”
現在高伊諾拍賣他那張船票拍賣得熱火朝天……而同時,作為我的死黨夏小沫幫我出價也一次喊得比一次高,就是可憐了我的錢包。
惹得我對夏小沫猛瞪眼,暗地裏提醒:“反正價錢絕不可以超過五萬,超出部分你倒貼。”
“不會吧?”夏小沫眨眼瞪了我幾眼,“你一個富家千金的,就隻有小小的五萬?”
“你以為我會印鈔票?少貧嘴了,給我看著價格。”現在正是緊急關際,暴發戶千金周若娜與我的代言人夏小沫激烈競爭中,半點輕心都不能掉。
“四萬,四萬。”
暴發戶千金周若娜已經將價錢提到四萬了,正囂張地看著我。
“五萬。”
夏小沫一舉手,氣勢地站起來,嚇了我一跳。
剛才明明跟她說了我的老本隻有五萬,她就給我叫五萬,找死啊。
隻見夏小沫擺出架勢,道:“周若娜,這麼喊下去沒有意義。我們恩媛家的錢不比你這個暴發戶少吧?既然金錢無法解決的話,就單挑吧。”
“單挑?”
周若娜輕蔑地睨了夏小沫的小身板一眼,“就你?”
“就我,柔道四段。”
拍拍胸脯,夏小沫擺出一個正宗的柔道駕勢,還氣勢如虹的大吼了一聲。
周若娜臉色變了變,“哼,我是斯文人,怎麼會與你這個野蠻子打架。”
“不敢吧?嘿嘿。”夏小沫得意,接著就向高伊諾走去,手一伸:“好了,現在周大小姐放棄了,船票五萬。你成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嘩,為了所鍾愛的偶像的演唱會門票,她居然野蠻成這個樣子,不能小看她。
“一手交錢,一手交票。”
然而,高伊諾不管夏小沫伸過來的手,轉身對我說。
“真是,你這兔崽子還不信我啊。”敢這麼跟高伊諾說話的人當然是我蘇恩媛。
我從口袋裏拿出一張支票,朝高伊諾扔去,“給,你這看向金錢看齊的家夥,太討厭了。”
“彼此彼此。”
高伊諾接過支票,輕吻了一下。
我才不管他呢。
如獲至寶地細細端詳那張船票,特別是船票背後的標誌物……一艘彩色印刷的豪華遊艇,及一幅宛如錯雜交叉圖似的圖案,深深吸引我。
在船票下麵,我還看到一行小小的字:“可帶隨叢兩人。”
咦?
這意思難道說一張船票除了船票持有者外,還可以多帶兩人嗎?
不會吧?哈哈。如果是是真的,那就太開心了。我還可以帶夏小沫去……好吧,就讓她當我的隨叢吧,我們一起去惡魔島探險……耶,萬歲。
“嘩,得到了船票笑得這麼開心啊?”
夏小沫還不知道我心中打的主意,她討好地問我。
“當然啦,很開心,很開心……”
我夢幻的探險之地——惡魔島,我就要來了,等著我。
今天我一整天都在笑。這張船票讓我開心了整整一天。
這天下來都不是認真聽課,而是拿著船票不斷的研究。耶,登船的日子還是我們放假的第二天,簡直是天意安排,上天怎麼對我這麼好呢。
這個假期不會大喊無聊了啊。
而高伊諾拿著我的五萬塊支票吃吃地笑,仿佛賺大了似的。
我看不過眼就挖苦他:“你這土包子,就象沒見過五萬塊似的。”
“我是沒見過這麼好賺的五萬塊。”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昨晚那個夢……讓我覺得你好象會求我跟你一起去惡魔島似的。不是說可以多帶人嗎?嘿嘿,不賺白不賺。這錢賺得太爽。”
“莫名其妙,誰要求你?”我會求他跟我一起去惡魔島?發夢。
“不過就算你求我,我也不會去的,哈。”他笑得可奸了,就象電視劇裏的大反派。
“你省省吧,我絕對不會求你的。”
為了表示我的堅定立場,我甚至舉起手來發誓。
可惜,高伊諾根本不管我的認真,他自說自話:“哈,有了這筆錢,我要做什麼呢?”
他作思考狀,“不如招聘跟班吧?”
“喂,你……”
招聘跟班?我叉腰,一聽到他這話,我就反胃。
怎麼覺得他在針對我?用我的錢反過來使喚我。不能讓他如意,我隆重聲明:“高伊諾你聽著,我蘇恩媛絕對不會做你的跟班,死心吧。”
“喂。蘇恩媛小姐。我又沒有指明道姓要你做我的跟班,你也太主動了吧?難不成你天生就有奴性,想服侍人?哈哈。”他笑得更誇張了。
“哼。”我朝他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出教室,懶得理他。反正是自習課,可以自由活動。
夏小沫也屁巔屁巔的跟我出來,不知打什麼主意。她為什麼笑得這麼討好?
“喂,你……”我一看到她這嘴臉,馬上就了解她的企圖。
於是我打商量地說:“嘿嘿,你也知道我才花了五萬塊。跟你打個商量,飛機票的事……”
“蘇蘇。做人最重要是守承諾哦,我沒有關係的。”這丫頭笑得一臉陽光燦爛。
“你……”哎,我真拿她沒有辦法了,這妮子雖然外表看來象個小綿羊,而其實她是個厲害的母老虎,反倒是我,每次都被她吃得死死的。
夏小沫真是我的克星,“你說吧,你要我怎麼樣?總不能讓我賣身給你錢吧?錢我是沒有。”差點兒就連‘要命便有一條’這句話也甩出來了。
“電話,給你。”
夏小沫笑眯眯地給我遞上電話,不知她打著什麼主意。
“幹嘛?”
不會是叫我打電話問朋友借錢吧?真是存心侮辱我。在我生命中除了夏小沫之外,還有誰可以稱得上是朋友的人呢?唉。
奈何她這個朋友就隻會問我要錢,還特別提醒一定要遵守諾言。我命苦啊我。
“蘇蘇啊,憑你這麼聰明的腦袋,你難道不覺得眼前就有一個特別棒的賺錢計劃嗎?”夏小沫笑得奸詐,呈現她少見的一麵。
“什麼賺錢計劃?”
“雖然,跟班這個名義……”
“停,我不想聽你說。”我知道了,夏小沫是提議我給高伊諾當跟班去,我就算餓死,我也不幹這活兒。這是人幹的活兒嗎?
“可是……就算我說不要你的飛機票,但是你登船的錢呢?你現在有了一張船票,但是沒有旅遊費,沒錢寸步難行啊……”
“也是哦。”
她還說得挺有理的,難道我真要屈就自己做高伊諾的跟班?叫我高貴的自尊怎麼放得下?不行,他是搶了我高薪工作的人,賺了我應該賺的錢,我竟然還要倒貼給他做跟班?我真是本世紀最大的大笑話。
“我覺得高伊諾不錯啊,他很有王子氣質。長得俊氣,家裏有錢。最重要的是他是靠自己哦,他所賺的錢,都是靠能力。”
“什麼能力。”一提到這個,我就火冒三丈,“還不是出賣色相。再說他有王子氣質和有錢,又關我什麼事?我不稀罕。”
“你不稀罕,可是有很多人排著隊稀罕哦。我覺得吧,就你目標的情形應該找一棵大樹來靠。你家裏人又不支持你探險,你沒有探險經費,如何去實現你那些偉大的夢想呢?高伊諾就很不錯,他與你經曆相同,感受相同,也是家裏人不太支持他的做法。你們、可以惺惺相惜哦……”
“惺惺相惜?”
可氣。夏小沫就是要活活把我氣死才甘心,交到她這個朋友我至少少活十年。
“就是說……如果你們發展成為戀人關係,那麼就好了。”
“你這是什麼思想?”徹底生氣的我,連忙擺手,“行了行了,不要跟我提他。”
“你真的不考慮做他的跟班?近水樓台先得月。”
“我對‘月’沒有興趣。再說,我不認為做跟班,就近水樓台什麼的,跟班與主人的身份本來就不同,隻會惹來鄙視。”
“原來你是這麼想啊。”小沫故意撞撞我的手肘,神色曖昧道:“你擔心自己的身份地址顯得比他低嗎?那你可就不用擔心了,他完全是調戲你而己。你覺得你很好玩兒,就想讓你做他的跟班增進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