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昌酒館隱秘的地下室裏,昏迷不醒的白有蘇躺在一張墊滿各種保暖織物的床上他的傷勢很重,如今渾身一絲未掛,所有的傷口已經經過醫生的處理,都被止血藥仔細處理了一遍,被潔白的紗布纏好。
陳琳此時正解開紗布換藥,她用鑷子夾著衛生棉球,蘸上藥液,一點點塗抹過丈夫的傷口。後者即便昏迷著也依然存在意識,皮膚表麵很快就被冰冷的藥膏刺激起一層雞皮疙瘩。俊美的男子正在床榻上睡得端正沉靜,受傷的他臉色蒼白,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弱化了他平時的高冷嚴肅,真心美人。
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長得這麼好看呢?
陳琳看向密道門口,她小心地抻手,摸了摸自家男人的臉。
有點涼,但光滑柔軟,入手就能感覺到膠原蛋白,還有宛如刀削斧鑿的鋒銳眉眼,手感都非常棒了。
那脖子也修長漂亮,喉結大小適中,勾勒出一條甚是性感的弧線,陳琳指尖一個沒住,向脖子下劃去……然後,她突然間覺得不對,猛然抬頭。
便看到葉宇飛不知何時進來,正沉思地注視著她,黑沉沉的眸子裏看不出任何情緒。
被當場抓包。
陳琳微微挑眉,不但沒收手,還低頭在丈夫的唇上啃下去,然後抬頭,衝著對麵挑釁地勾起唇角。
這一幕被葉宇飛看在眼底,他表麵不動聲色,負在背後的雙手卻慢慢握成了拳頭。明明看起來近在眼前,伸出手卻總是觸碰不到……難道他們真的就隻有那短短數年的緣分嗎?
葉宇飛深深吸了口氣,低聲問道:“‘胡楊’還是沒什麼起色麼?”其實他已經知道白有蘇的真名。
陳琳沒有理他,又聽了一下傷者的心跳,確認沒有大礙後,在他唇邊輕輕咬了一下。這才重新纏好了新的紗布,並把垂落至腹部的被子拉上肩膀。
“那個人想殺他,好多傷口都是直刺要害的。這一刀……”陳琳指了指白有蘇左側卝汝卝投卝下的一個切口,“幾乎插進心髒,還有半寸就穿了,旁邊那刀也是,刺破了肺。如果他不是個高位的魂術師,估計當時就死了。要是這兒有魂術師需要的那種黃金魂霧,他也不用受這罪了。而且,我現在也沒辦法像魂術師那樣幫他。”
陳琳聲音裏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心疼,當前幾天她看到被人扶著全身是血的白有蘇時,那一瞬間她感覺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咽喉,連呼吸都顯得困難。
她一直認為自己是冷酷無情的,任何事情任何人都無法傷害她,然而當她看見連眼珠子都一動不動的白有蘇時,她發現自己的心遠沒有她認為的那麼堅若磐石。
那個時候,她以為他死了,然而當她感應到他依然殘存的頑強生命力在湧動時,她終於忍不住濕潤了眼眶。
白有蘇身上的傷口太多,她一個人忙不過來。更何況如今她不方便頻繁的到來,於是他隻能留在這間地下室,由趙掌櫃等人進行照料。今天她來這裏送一些衣物被褥,還有白有蘇的高祖父為他調製的魔藥。
陳琳曾在那天白有蘇回來的時候訪問了與他一同回來的小周,那天小周帶著白有蘇去傳遞情報,信號不可避免的被蓉站的電台測向儀捕捉到了,也虧了白有蘇對那個新天賦操控的得心應手,再加上他帶著小周隱了身,兩人才沒被蓉站的特務發覺,卻沒料到返回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硬茬。
“白哥當時好像察覺到了什麼,剛把我藏在那個大圓玻璃球裏,就來了一個人。他的全身都包裹在黑鬥篷裏,我看不清他的臉。我聽不到外麵的聲音,但是我看白哥的樣子似乎是認識那個人。”
“他們很快就交手了,情況非常激烈。一開始是白哥占了上風,但後來那個人好像從喉嚨裏掏出了一個什麼東西摔在了地上,然後就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像是鏡子的東西,然後鏡子裏走出了幾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
“所以他才傷的那麼重?”陳琳似乎想到了什麼。
“是啊,那幾個從鏡子裏出來的人一直在和白哥纏鬥,一直貼著他近身攻擊,還用了一種黑色的冰。打到後來白哥體力支撐不住了,氣息和身形都越來越亂,終於被那東西挨著了。那東西有毒,白哥被那東西刺穿的傷口都爛了,但又不知道為什麼又重新愈合了。隨後我也不知道白哥做了什麼,那個人突然就倒在地上犯惡心嘔吐了,白哥這才帶著我回到了酒館後院。白哥幻影移形的那一瞬間,我好像看到那個人放出了什麼東西纏上了他。等我們回到酒館的時候,白哥就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了,身上全是傷口,血都流到地上了。”
沉默籠罩了整個房間,不知為何,陳琳心中有了一絲不安。
這是在確認目標,她驚恐地意識到。他們真正要針對的並不是他,是我。
陳琳呼吸急促,感覺到一絲莫名的心悸。
秋葉寂寂,墜落塵埃。快入冬了。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筆趣閣手機版閱讀網址: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