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後，陳琳又變回了那個淡漠的何站長，兩個人心照不宣地沒有提及昨天夜間的事。
兩人同坐一輛車前往蓉站，猶豫許久，葉宇飛還是開口了：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睡不好的？”
葉宇飛既然問了，陳琳覺得沒必要刻意隱瞞他。“很久了，大概是分開的那天晚上就開始了。”
葉宇飛突然覺得非常內疚，陳琳睡不好，他也有很大一部分的責任啊。
“以前遇到這種情況，你都是怎麼辦的？”
“阿寧是醫生。”
“那，如果‘胡楊’不在你身邊，你會怎麼辦？”葉宇飛試探性地詢問，他希望他是她的例外。
“嗬，”陳琳冷笑一聲，“還能怎麼辦？自己扛。反正我也已經習慣了，這麼多年過去了，照樣活的好好的。”
陳琳覺得有些諷刺。一定要失去了才知道後悔？
愛意消失之後，陳琳的容忍度也大大降低。她突然覺得，沒什麼好留戀的，葉宇飛其實也就這樣。
她早已在那段記憶中了解到，自己對於葉宇飛的愛意在知道自己無法做母親後就已經所剩無幾，留下來的隻有仇恨和偏執，如今在小丈夫的治愈下什麼情緒都沒有了。
葉宇飛心裏說不上來的難受，一句“習慣了”的背後藏著多少的無奈，心酸和孤獨，都是他帶給她的。
“好了。”陳琳靠路邊停下車，拿起包就要走。
葉宇飛從沉思中反應過來，抓住她的手：“你去哪兒？還沒到呢。”
“我知道，這條是你平時上班的路，順著這條開下去就到蓉站了，我不想被人說閑話，我搭黃包車過去。”
“你……”葉宇飛隻好眼睜睜地看著陳琳下車。算了，再磨蹭就遲到了，哪怕他並不在意遲到不遲到。
葉宇飛換到駕駛位上，握著方向盤歎氣：“你就那麼不想和我扯上關係。”
真是風水輪流轉呀！
陳琳踩著點到了蓉站。下屬打招呼時她平靜的點頭，坦然麵對他們探究的眼神：“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行動隊隊長馬斌大膽開口：“站長，聽說昨天你和葉、葉副站長……”
“沒事，學長學妹嘛，敘敘舊，他有點問題要問我，一起吃頓飯而已，你們別想太多，好好工作。”陳琳不置可否，走進辦公室就鎖上門，從包裏翻出雙麵鏡與白有蘇聊天。
白有蘇已經在雙麵鏡的另一邊等著了，昨天夜裏他在解決了那三個沒來得及逃跑的打手後，又跟著剩下的那個被他放走的打手找到了這幫打手混混的窩點將這幫遊手好閑見錢眼開隻知欺男霸女之輩一鍋端了。隻可惜還是沒能從那個老大的口中得到白辰微的任何下落，他把他們像文山小院中的舊物一樣拋棄，就像拋棄他原本的身世和姓名。
“這倒是很像他背後那位主子的作風，”白有蘇冷笑，“‘權力’一向喜歡把人當棋子用，容不下任何相左意見。”
也很像馬成峰的做派，但他更注重表麵功夫。陳琳的手握緊了。
“他們可真是矛盾。”一抹不屑浮現在她的臉上，“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們居然連這種簡單的道理都不懂。既然害怕大權旁落，起初又為何要將權力賦予人類。在事情失去控製的時候忙著填坑，不怕麻煩？”
“所以，我不希望你像爸媽他們那樣，也被填進這坑裏去，雖然當年你差點就被填進去了。”白有蘇言道。
陳琳笑了，“你這算是關心我嗎？”
白有蘇大笑，“自然是。但我也是為了我自己著想，你要是死了那我也就要完了。”
陳琳瞪了他一眼，雖然白有蘇話是如此，但她知道他現在很安全，因為他們之間的特殊聯係。
陳琳通過雙麵鏡與白有蘇談笑風生的時候，葉宇飛也來到陳琳的辦公室來找她，卻發現門從裏麵鎖死了。
‘她是在躲我？’葉宇飛心裏想。可他偏偏就想見她，但直接撬開她辦公室的門容易被監視他的人看到，走天花板又落灰還會嚇到她，於是他翻窗來到了站長辦公室的窗前，正好看到了陳琳正對著一麵鏡子有說有笑。
葉宇飛心中微微一動。
那時候蘇陌葉曾經告訴他，何琳的精神已經出現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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