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頭暈目眩的幻影移形,陳琳和白有蘇終於到達了白有蘇高祖父所在的院子,並在另兩位常住房客的幫助下成功的整治出了一桌飯菜,為白有蘇慶祝二字打頭倒數第二個生日,也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個團圓飯。
酒是屠蘇酒,菜是紅樓菜,一年前就準備上了,為的就是這一天。
熱菜熱湯依次上桌:加了香菇、冬筍、香油和各種香料燉的酥爛的火腿燉肘子,顏色鮮豔的野雞瓜子,酒釀清蒸鴨子,籠蒸螃蟹,熱氣騰騰的酸筍雞皮湯,奶油鬆瓤卷酥,雞油卷,豆腐皮包子,□□糖粳米粥,甜點則是糖蒸酥酪和杏仁茶。陳琳看這幾道菜覺得十分愉悅可口,畢竟她在現代的父親便很擅長烹製紅樓菜,她本人也好這一口,看著一桌子的紅樓菜,她的食欲一下就被激發起來了。
除此之外,陳琳還親自準備了一碗長壽麵,整碗裏隻有一根麵條,滾燙的骨湯卷著菜心,味道鮮美,再加了兩隻大大的荷包蛋,寓意長命百歲。
這桌菜可以說是很被人捧場的了,白有蘇、易千洋和林毅三個每日工作繁忙的大男人大快朵頤,嘴巴油光光的,幾道葷菜被舔的連盤子都不用洗;陳琳也一改往日的矜持,多吃了兩碗肘子與熱湯,順便將主食和甜點一掃而空。老高祖父也是一邊吃著□□糖粳米粥,一邊指著一個個地笑出聲來,又不是沒吃過什麼好東西,幾個人犯得著這樣搶著吃?
“白爺爺,搶著吃香啊!”
易千洋敲了敲胸膛,打出一個長而響的飽嗝兒來。
老高祖父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年歲漸長是其一,車馬勞頓是其二。在現代的時候,出個差都不輕鬆,更何況是沒幾條公路鐵路的民國。
白有蘇倒不是想說高祖父有多老,而是這人呐,不服老不行。
螃蟹是最後才上桌的,怕有人吃壞肚子這才多蒸了一會兒。
“爺爺快嚐嚐,這梭子蟹膏肥蟹美,正是時候。”
成都離長江不算遠,勁直百八十公裏的距離。這時候運輸不易,想吃上新鮮的河鮮,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容易。
老人家不太會吃,便由著玄孫給摳出蟹黃來,嚐了幾口鮮味作罷。
若不是僧多肉少,陳琳真想搞蟹黃醬,蟹黃豆腐來吃。黃多油滿,肥而不膩,蟹肉再蘸上醋,一口氣叫人過足了癮。
“我說弟妹,你怕是整個西南最會拆螃蟹的。”易千洋一邊絮叨,一邊同蟹鉗做鬥爭。
一雙摳蟹黃的手微微抖了抖,陳琳掃了掃桌上諸位的螃蟹殼,再側目看看努力拆蟹的白有蘇,她拆的速度……好像跟不上她吃的速度。
“是你們太慢。”
她驕傲地翻了個白眼,就差把笨蛋二字親手貼在他腦門上。
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難得吃到一次河鮮,如果有誰阻擋了這條路,她隻想就地一摔:累了,毀滅吧!
易千洋認慫地縮了縮脖子,旁邊的林毅則是被蟹腿紮到無話可說,想吃又痛,痛還想吃,人生怎麼會如此艱難。
告別了老人白有蘇便帶著陳琳離開了,兩個人慢慢的沿著河流散步。老實說,陳琳今日破天荒的食欲大好,也讓白有蘇極為欣慰,心知今天這一趟來對了。
她的口味一向比較隨和,大多時候都是有什麼就吃什麼,沒有特別挑剔的東西,特別葷腥的除外。不難發現,她口味重,雖不會拒絕清淡沒味道的菜肴,但更傾向於酸辣開胃的食物。他自覺自己口味就挺重的,可他知道,陳琳吃東西比他的口味還要重,若食甜的,必然要甜得膩人才行,若食酸的,必然也要酸得倒牙才可吃,自然辣也要辣得人仰馬翻她才肯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