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瑞本就對捅破陳琳的身世不甚熱衷,聽到副官的緊急通報後立刻火急火燎地趕回勵誌社他住的那個房間。說句實在話,雖然他背後有白辰微,但他對姓白的實在是害怕,白辰微簡直不像人,不,他就不是個人,而是個……
他上了樓,來到他住的那個房間門口,環顧四周發現沒有人,這才放心的開門,並迅速地進屋,鎖門,並喚了一聲,“是我,白先生。”
白辰微從隱蔽處出來,狹長的雙眼從他垂在額前的濃密頭發中顯露出來,烏黑的瞳孔讓他顯得像是一個從地域爬回人間的惡鬼。他的右臂整個消失不見,甚至連大半個肩膀,連同鎖骨部位都粉碎了,幾根肋骨從支離破碎的血肉裏刺穿出來,暴露在空氣裏,大塊大塊半凝固的黑色血團,包裹在胸腔的邊緣,隔著一層肌肉隔膜,甚至隱約能看見心髒跳動的形狀,如果再深一些的話,胸腔腹腔裏所有的內髒就會“嘩啦啦”地湧出來掉在地上了……
整個房間裏都是傷口腐爛發出的腥臭味道。
嚴瑞顫抖著聲音,滿臉驚恐:“誰能把你……弄成這個樣子?不可能啊……”
白辰微抬起頭,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你的工作開展的怎麼樣?那個女人露出破綻了嗎?”
“那個何琳太滑了,我根本找不出她的破綻,而且我發現葉宇飛是卝共卝黨卝這段時間我主要盯著他……嗚!!”嚴瑞話音未落,就瞬間感覺到周圍空氣裏異常流動的力量軌跡,但是他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地麵突然爆裂而出的無數黑色尖銳棱刺,瞬間插進了他的肩膀。
“嗚……嗚……”混濁的鮮血從嘴角淌下來,嚴瑞的聲音因為痛苦而扭曲。“我……我剛拿陳振藍試探過她,可是她真的不記得了,還說如果此事屬實,她就自殺以謝卝黨卝國卝……”
“嗬……說你蠢你自己還不相信,”白辰微看著嚴瑞,臉上邪邪地笑了笑,“你若是將這件事隱瞞不發,這件事還是個殺手鐧;可是你偏偏私下去威脅那女的,反倒是讓你自己變得更為被動。我對誰是卝共卝黨卝沒有任何興趣,你隻要讓那個女人完好無損的出現在我麵前就行,其他人你要殺要剮隨你的便,唯獨不能碰那女人一根手指頭!陳振藍的事情,也不要再告訴任何人了!”
“是。”白辰微抿著嘴一臉的不悅,卻似乎並不想反駁白辰微的話。
“好了!接下來你必須想辦法送我出城,我現在要去雲南高黎貢山,深淵回廊的山穀盡頭,那個黃金湖泊。”白辰微的聲音在房間裏回蕩著,聽起來像是一頭垂死的惡魔,“我要再生我的手臂,不過城鎮周邊黃金魂霧稀少,這周圍的黃金魂霧已經被我吸收消耗得差不多了,無法支撐我再生需要的數量。”
“好……”嚴瑞壓抑著心裏的恐懼,期期艾艾的說,“不過,我不能肯定我能不能把你送出去多遠,如今卝共卝軍卝就在城外,而且保密局裏麵多的是人看我不順眼,萬一讓他們抓住,那我……”
“就憑你當然不行。”白辰微冷漠地打斷嚴瑞,“這些年要不是我替你開路,就憑你那豬一樣的腦子四麵樹敵,你早就不知道死在哪裏了。如今你又死性不改,早晚有一天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白先生,那我……”嚴瑞看著白辰微,不知道他到底做何打算。既然憑自己的力量已經無法再朝黃金湖泊前進了,那麼……
“我有辦法,你且附耳過來……”白辰微坐直了身體,招呼嚴瑞走近,低聲耳語了一番。不多時,嚴瑞便又出了門,與此同時房間的窗戶大開,忽然卷起一陣打著旋的陰風,很快便不知去向,執勤站崗的哨兵也沒有注意,但卻有另外的眼睛看到,那陣陰風鑽入了嚴瑞轎車的後排車窗中。
剛暗示葉宇飛,嚴瑞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世,陳琳一出蓉站大門便收到了二楞的傳信,要她立刻趕去吉昌酒館,白有蘇在那裏等她,而且他們得趕快出城。
“是要我們撤退嗎?”陳琳警覺。
“我也不確定。”為了不引起敵人的注意,二楞說完就立刻轉身離去。
陳琳低頭沉思了一下,也上了車。
最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嚴瑞知道了她的身世。也許該是撤離的時候了,之前嚴瑞跟馬成峰聯手了,他會把這件事告訴馬成峰嗎?太大意了。就這麼撤退?不,這一次該是絕地反殺。
到了酒館後,陳琳才發現白有蘇果然在那裏等著,隻是他的臉色中絕沒有身份暴露的驚慌失措,而是帶著舉棋不定的凝重。陳琳可以從他的臉色看出,他現在身體狀況非常不好,這讓她不由得想起了上一次白有蘇遇襲後昏睡時的慘白臉色。
兩人幻影移形到了蓉城外的密林中,白有蘇和陳琳兩人一前一後地行進在濃密的古木叢林之中,濕漉漉的寒氣將他們額前的發絲打濕,陳琳纖長的睫毛上甚至都凝結了一些細小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