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我麵前有著爽朗笑容的黑人男人自稱是祖父生前找的家庭律師,盡管我之前從未見過這個男人,但家裏的女傭和他手裏的印章卻證實了他的說詞。
我看著律師放在茶幾上的一個大約十四英寸寬十八英寸長的朱紅色木盒,裏麵存放著祖父留給我的遺物。
木盒上還帶著一把鎖,就像怕別人打開一樣。
我的祖父小約翰·K·阿卡姆不幸逝世,他生前是我的母校密斯卡塔尼克大學的名譽教授,專攻神秘學和民俗文化。
我在15歲跟隨叔父離開新英格蘭地區前一直與祖父生活在一起,耳聽目染地被祖父口中描述的奇異景象和他親身經曆的往事所吸引著迷。
雖說晚年的祖父不時會口吐瘋言,性格孤僻,但他仍是世上最關愛自己的人。
盡管我已經熟悉祖父的個性,但我也不能理解自己那怪異孤僻的祖父為什麼會留下這樣的一份遺囑。
我親愛的表兄弟們把那三棟位於佛蒙特州的大別墅和煉金廠分走,隻有這棟破舊老宅和農場被他事先過繼給了我。
當然我也並不是那種過份追求財富的俗人,隻要有一個能讓我安心進行文學創作的地方就行了,我也正好不必再為了交不上房租而發愁。
經曆了一百多年曆史的宅邸散發著與祖父身上一樣的腐朽異味,和白醋散發的酸味混合在一起就像屍體腐爛臭味一般。
在送走律師和最後一個完成工作的裝修工人後,我來到了二樓的書房將那個盒子一起帶了上去。
這個書房的裝飾還是和童年回憶裏一樣,堆砌如山的書籍填滿了書房的角落,書架上也早已被祖父收藏的古籍和藝術品填充。
在老舊燈泡的昏黃燈光渲染下,一切都變得柔和起來。
我從口袋取出律師交給我的鑰匙,成功地打開了箱子。箱子裏有一個被白布包裹起來的硬物,還有一封遺書和幾張祖父和他的友人的黑白相片以及一本筆記本。
在我的眼裏隻對這封遺書還能有所期待,其餘的任何東西在我眼中不值得一提。
看著手中的東西,我不禁有點激動起來。
打開遺書的同時,我又忍不住向相看去,遺照上有祖父嚴肅的臉,還有一些他在生命的最後階段寫下的一些話,但我卻並未注意。
我將這一摞資料放在桌麵上,拿起照片翻閱了起來。
第一張照片上是一個穿著白襯衫的年輕男子,他的頭發有些微卷,但是臉部的輪廓依稀還是能夠辨認出,照片上的男子正是我的祖父,他的臉上帶著淡笑,似乎是對著什麼人露出笑容。
第二張照片是詭異的符號,它的形狀像是一顆扭曲的五角星,在中央有一顆破損的菱形,那菱形像是在抽象地模仿一隻眼睛,而其他一些線條則可能是在描述一團火焰,或者說一根火柱...
第三張照片是一幅巨大的畫像,那是一副巨大的油畫,畫中有一個黑色的漩渦,裏麵有一些人影和物體在跳躍,畫中的人是我的祖父,他的左手按著左邊肩膀,右臂彎曲在腰部,他的背部有許多黑色的紋路和血管,就好像有一個黑色的蟲子正在裏麵蠕動一樣。
這個圖案是我祖父胸口處的標誌。
這個符文的形狀就像一隻眼睛的瞳孔一樣,裏麵有一些黑色的液體,這種液體好像是鮮血,有點粘稠,但是又非常幹淨,在上麵還可以看到許多細小的絨毛,看起來非常的怪異,好像是在吞噬著什麼東西,看到這個畫麵我有一種想要嘔吐的衝動。
我的祖父胸口有一個這樣的紋路,這代表我祖父是非人生物嗎?可是我祖父的身上明明沒有什麼傷痕啊,難道是因為祖父的衣服是純棉的,而紋路是黑色的?我的腦袋裏麵亂糟糟的一團,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我不斷地告訴自己:"別想了,現在想也沒用!"
第四張照片是一個男人的側臉,這一張側臉看起來更加猙獰恐懼。他的額頭上有一個小洞,而那個洞就像一個血窟窿,血水正在順著血洞流下。男人的手上戴著手銬,嘴巴上貼著膠布,雙腳還被繩索捆綁著。男人倒被吊著,他的身體正在劇烈地抖動。
看到這樣的照片,我的內心湧起一股來自未知的恐懼。我害怕這樣一個恐怖的東西,害怕看到這樣一幅畫麵,害怕自己會不由自主的想要逃跑,我不敢去看第六張照片,不敢去看第七張照片,不敢去看第八張照片......
我不斷地告誡自己"千萬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我害怕這些東西,害怕它們的可怕,害怕它們的詭異!
我拚命的搖晃著腦袋,企圖將那些圖畫甩出腦海。
但是我越是這樣做,這些圖畫越是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中,我害怕的閉上雙眼,但是這個時候它們卻在不斷地往我的眼前飄過去。最後,它們全都浮現在了我的腦海裏。
我害怕的閉上雙眼,努力的控製著不要去看那些詭異的東西。但是這個時候我的腦海裏麵出現一句話"看吧!",隨後那些圖畫便全都向我飄來。
"啊!!!!"
我驚叫了起來,整個身體不受控製的站立了起來,腦袋一陣眩暈,身體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