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豐總部地下基地,位於審訊分部的一間密室內,完全封閉的狹窄的空間,銅牆鐵壁,伸手不見五指黑暗之中,隻有屋頂黯淡的一盞投射燈散發著冷光。
燈光所能照到的一小塊地麵上,豎立著一個人形樣式大小的箱子,漆黑的金屬表麵滿是各種怪物圖案的浮雕,其頂部還連接著有不明的各式軟管,在燈光下散發出陰冷的感覺。其正麵幾步開外距離的地方,凱文正坐在一張帶有扶手的木質雕花歐風座椅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若有所思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神秘的東西。
哐——厚重的鐵門被大力推開,兩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架著一名婦人走了進來,徑直走到箱子之前站定。感應裝置啟動,箱子正麵的兩扇門緩緩左右拉開,露出了黝黑的內部結構,剛好有著容納一名成年人的輪廓槽。兩名士兵將婦人背對著一把推了進去,利落地用裏麵固定位置的綁帶將其手腳捆縛住,皮帶自動收緊將那婦人牢牢固定在其中無法動彈。做完這一切,兩名士兵向著凱文行禮後離開了房間。大門被關上後,房內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沉默了片刻之後,凱文看著眼前那人極為驚恐慌張的表情,露出了頗為滿意的笑容,單手托腮嘲笑地說道:“看你的反應,似乎真以為我在當年已經死掉了吧,赫蒂。”
“你……你……居然還活著……”赫蒂眼裏透露出驚慌失措的情緒。打從剛才她正在自己的居住別墅休息,突然就被闖入的CHAOS內部人員不說二話帶來了這裏,根本不了解發生了什麼事。當她被綁在這個莫名的裝置上時,她才看清了眼前正坐的是什麼人,震驚到口中說出的話語都顫抖著。
“很意外麼?你不會真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一輩子可以逍遙自由?”凱文冷笑了起來,眼神淩厲地盯著對方,殺意畢現,“因果報應,我想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蓋文在哪……我兒子在哪……”赫蒂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一個在她心中早已認為死定了的人,卻在如今這種情況下出現,這的確是令她萬萬沒有料到的。突如其來也讓人沒法反應過來其中的緣由,隻是看到凱文的時候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對方會在這裏的目的。
“他啊,已經死了呢。”凱文極為風輕雲淡地說著,故意抬手看了看戴在拇指上散發著點點青色光霧的混沌之戒。
“你殺了他……?你現在回來複仇……所以殺了他……?!”赫蒂的雙眼看到那戒指時猛地睜大,瞬間覺得呼吸也近乎停滯。蓋文不可能將這麼重要的東西拱手相讓,這種對於她來說仿佛晴天霹靂般的事情,直讓她感到一陣暈眩。
“讓你看看,這一切就自然會明白的。”凱文那雙湛藍的眼眸中出現了微微如海洋般的波動後,赫蒂覺得有什麼畫麵突然在腦海中出現,致使她一下子呆滯住了。
仿佛是通過凱文眼中看到的記憶片段:看著眼前的女子被人強行灌下毒藥,倒地痛苦地抽搐著斃命。而坐在沙發上端莊華貴的女人,還有另一名年齡略大些的少年幸災樂禍地看著這一切……堤豐慘絕人寰的地獄生活……埃爾羅伊滿臉憂傷,千叮嚀萬囑咐……拿著森寒的笑臉麵具扣在臉上……精心周密的計劃……蓋文被瞳殘殺……這些場景全部滴水不漏地在赫蒂的腦海中過了一遍。
“你就是塔耳塔洛斯……”赫蒂就仿佛經曆過一場生死大劫難,那些看上去難以置信地畫麵依舊在不停的閃現。她不斷的冒著冷汗,心髒跳動異常的劇烈,時斷時續地自言自語著“埃爾羅伊他……居然知道這件事……怎麼會……”
“如果不是顧及父親的遺言,你和蓋文是活不了這麼長時間的,好好感謝他吧。”凱文靠在椅背上,輕輕地合上眼睛淡然道:“很可惜陰差陽錯,父親是個黑手黨人物,我母親到死都不知道這事。雖然我也有過恨他,但是我終究還是原諒他了。可是如果不是你們母子倆我本無心走到今天這地步,是你們逼我的,那我自然也沒有那麼多情理去顧及。”
“你和你母親本來就應該消失……自甘墮落下賤的女人……還有生出來的野種……有什麼資格跟我們一樣……剝奪我們擁有的一切……”
當年知道自己的丈夫埃爾羅伊丈夫死了以後,兒子對她來說就是一切。不可能讓自己的丈夫被莫名奇妙的女人迷惑,也不能讓自己兒子要得到的一切拱手讓給外人。所以在瞞著丈夫的情況下,當機立斷決定斬草除根。隻是沒想到聽了兒子一時興起的話,給這個男孩留了活路丟掉了堤豐裏。沒想到就這一舉動,卻留下了最大的隱患,招來了如今的殺身之禍。果然那個女人的孩子,從一開始就不該放過。她至今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兒子,現在精神支柱消失了,想做什麼都晚了,赫蒂隻能感覺深深的絕望和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