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間空空蕩蕩,除了房間的中心處並沒有一絲光線,充斥著令人不安的黑暗。
瞳赤裸著上半身安靜地跪在房間正中的地麵上,雙手腕被身旁左右兩支佇立在地麵的石柱上的隔絕力量的鎖鏈緊緊地捆製住。他的雙眸依舊閃現出了柔和的光澤,正直視著麵前不遠處站在黑暗中的人。
“從今天接受洗禮,你的新生將由此開始。”那個人淡淡地對著他說道。
脖頸上的皮圈被取下,第七號這個數字,從今天起就要跟他說再見了,卻沒有代表著自己從那長久的束縛中解脫出來重歸自由。
站在他身後的人,從黑暗中正在燃燒的鐵爐裏,取出了正在燃燒著的烙鐵。
相反,迎接他的,將會是一輩子無法逃離鉗製的象征。取而代之的,將是一個永遠無法改變的代號。重歸自由的身體會帶著沉重不堪的枷鎖,一輩子與他形影不離。
被燒得通紅的,特殊造型的烙鐵接觸到皮膚時,伴隨著陣陣皮膚焦糊的味道,劇痛刺激著大腦一片空白,冷汗順著臉頰不斷地掉落,瞳用牙齒咬著下唇死死地忍耐著。
緊接著烙鐵被拿離,冰涼的藥劑覆蓋在了滾熱的背部。雖然稍微好過了些,但是身體仍然在疼痛下本能地顫抖著。晶瑩的藥水順著皮膚被燙出溝壑滑動,遍及之處被燙出的地方,即使使用愈合的力量也無法再次恢複。
“從今天起,你就是代表著堤豐最強力量的存在。”站在黑暗中的人鄭重地對著瞳說道:“精英,九頭蛇海德拉。”
房間驟然間充斥了光芒,無數如同鏡麵一般的牆壁上,通過映照反射瞳看到了裸露的背上,希臘神話中怪物的原型圖案,那張著血盆大口仿佛在咆哮嘶吼的九頭蛇。
他的新生,不過從另外一個地獄,再次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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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過境遷,這個時代的變化正在以不經人察覺的狀態下慢慢出現。
為了在這樣越發激烈的環境中生存,哪怕是佇立於頂點的王者,也必須時刻鞏固著自身的王座。否則有朝一日,必然會被席卷而來的勢力所取代。
他們的世界沒有絕對的規則,有的隻是慣性。為此暗世界的他們必須要保持並不斷繼續加強自身所能掌控的權力,隻要能達到他們的目的,任何手段都是必要的。
就如同在這個房間內,所進行的交易一般。說是交易,其實隻是單方麵的威脅罷了。
“安格斯先生,你們組織有一條路可以選擇,就是跟我們合作,否則的話我想你也應該清楚後果是什麼。”坐在豪華的沙發上,年輕的酒紅發色的男子正不輕不重地說著威脅感十足的話語,表情倒是一副輕鬆愜意的樣子。
而坐在他麵前的被喚作安格斯的男子倒沒有那麼輕浮,反而緊張害怕到不成樣子,臉色慘白。稍稍注意的話甚至能看到他正不自覺顫抖著的雙手,就算是連說出的話語都有些結巴:
“當然……權衡利弊來說……與貴方合作……也是最為有效簡便的方法。”
安格斯麵前的男子,正是CHAOS裏麵地位相當高,頗受重視的幹部旻天,也同樣是掌管著相當大範圍違法交易的壟斷能手。所以他並不明白對方找他來進行秘密會談的理由,在對方麵前,他根本就像一個無名小卒,沒有出色的能力也沒有權利,除卻一點對他來說有價值的身份。
“識時務者為俊傑,看來你對這點還是心知肚明的。”旻天滿意地笑了笑,接著看向他麵前水晶茶幾上擺著的國際象棋的棋盤,順手擺弄著上麵的棋局,繼續微笑著說道:“不過你那個作為BOSS的大哥,似乎嘴上是這麼答應的,但是暗地裏另有打算吧。”
“是……是……”安格斯倒是毫無隱瞞地著急回答道:“他不過在與貴方合作之後……意圖套取你們內部的消息……再聯合其他組織分裂你們目前控製的領域。”
“真遺憾。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也想避免無謂的爭端,盡量和平地解決此事。”
旻天故作無奈地搖了搖頭,接著向身旁站著的幾名保鏢做出了個手勢示意,立刻讓安格斯嚇得近乎快從沙發上跳起來,他慌張地求饒道:
“求……求你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你們要我做什麼都可以……你們到底想要什麼……?你們的條件是什麼……?”
“我們要的是聽話的家夥,而不是暗地裏搞小動作的鼠輩,所以也隻能對不起了。”旻天挑了挑眉看向麵無血色的對方,事不關己地笑道:“你們這些所有的隱患都不能留,所以先從你動手,稍後的會一並清理掉。”
“目前當家做主的人不是我啊……否則的話早就可以滿足你們的要求了……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安格斯幾乎要哭出來的樣子,向著旻天不斷地重複著自己的立場。
“既然如此,這個簡單,你去做首領不就對了。”旻天略微眯起眼眸,用著若有所思的語氣看向那個極度恐慌著的男子說道:“如果沒有你親大哥在的話,理所當然地是你繼承這個位置吧?”
“的確……但是這又對你們想做的有什麼用呢……”對方似乎一下子就理解了旻天的意圖,大驚失色道:“莫非……”
“為了避免無風起浪,我們隻需要一點小小的,自然的意外就好,完全不會影響到你,可以大膽地放心。”
“這……”安格斯埋下頭,始終踟躕著,但是目前的情況下他根本毫無選擇。
“按照我們的安排辦事,好處不會少的。”旻天的唇角勾起略微深意的弧度,為他們麵的酒杯裏斟滿香檳,笑說道:“那麼先合作愉快了,赤色骷髏旗的新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