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岡趕到急救手術室的時候,隻有田莉一個人守在門口。
“田莉!是怎麼回事,我好像看到老張……”羅岡四處望望。
“嗯,是他!”田莉臉上陰雲密布,還是點了點頭,隨即輕聲解釋著,“亞茹和心肺科大夫都在裏麵搶救呢,老張他,最近情況不好……”說到這裏,田莉語氣有些哽咽。
“這……別擔心!會沒事的,老張一向身體不錯,又常下鄉,我們再等等。”羅岡不好問更多,隻能安慰了幾句根本沒用的話,陪她一起等著。
“腫瘤侵犯肺周細小血管,引發出血,”一刻鍾後,王亞茹步子沉重得走了出來,給了判定結果。頓了頓,又繼續道,“好在已經止住了血,也打了鎮定,病人情緒亢奮,造成方才的噴湧現象……”
“亞茹!”田莉早已知道結果,從最信任的人兒口中得到判斷,還是忍不住哭出聲來,把頭靠在亞茹的肩膀上。
“可以進去看看他了。”王亞茹低聲道,鬆開田莉,目送她擦幹眼淚,輕手輕腳地走到病房裏麵。
她還想再說些什麼,可心裏清楚,目前來看老張的病症不輕,安慰有什麼用。好在這次國外專家團隊趕來,也有休斯頓腫瘤實驗室的研究員。
“亞茹,老張……情況嚴重嗎?”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你怎麼在這兒?”王亞茹扭過頭去,看到羅岡也在門口。
“田莉都跟我說了。有什麼我能做的嗎?老張他,也是我們多年的朋友。”
羅岡此刻的心情也充斥著震驚、難過。回到北京這幾年,他也曾豔羨過田莉和老張十多年來從容靜好的生活,那個時代沒有給過他們更多痛苦的烙印,瑣碎的生活沒有給過他們倦意、距離感,可上天為什麼總喜歡在不經意的時候給人苦難、挑戰……隻能說一句,命運無常!
王亞茹歎了口氣,此刻她沒有多餘的心情和羅岡討論太多,隻能一邊往回走著一邊說:“目前國內來看,對肺部腫瘤治愈手段還不太成熟,隻能等等國外的團隊和儀器……”
快走回辦公室的時候,王亞茹又停了一下,看向羅岡:
“是你讓丹丹到我辦公室的嗎?照看人手不夠,你們可以提出來。沒必要把孩子耗在這裏。慧芳手術時候,她可以再過來。”
“哦,我知道的,是丹丹自己要來,下午我就帶她回去,劉燕過來換班,”羅岡解釋著,“孩子也是想看看你的工作環境,讓你別太累啦!”
王亞茹聽到這裏,稍微愣了一下,也沒再說別的,轉身向辦公室走去。她多少有些感動,可這麼多事情積壓,又有點心情複雜,特別是看到了老張……
“亞茹!就算為了丹丹,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羅岡又補充了一句,隨即回水房拿丟下的飯盆了。
王亞茹耳朵裏捎著這句話,回到了辦公室。
“剛才護士長過來找您,我說您去手術了,她一會再來。”劉小芳看到王亞茹回到辦公室,上前一步道。
“好。”王亞茹答應了聲,坐到座位上。
“那我先走了,媽媽也該醒了。羅叔叔說讓我下午給媽媽喂完飯,就先家去。後天手術我再來。”她收拾著書包,嘴裏嘀咕著。
“學校好請假嗎?”王亞茹站起來,看著孩子收拾作業的樣子。她到底感謝慧芳的教養。
“還好,後天是語文複習課,我早就學會了,您別擔心。”劉小芳抬頭笑笑,把幾本書放到包裏,王亞茹當然沒留意到,其中還夾著一本《銀杏樹下》。
“路上注意安全。”她看著孩子背包走了,喝了杯水,隨即研究起明天要給專家團隊彙報的病理案例。
“王大夫,有您的一封掛號信!”傍晚快下班的時候,助手小楊拿著信件急匆匆趕過來。
“哦,好。對了小楊,明天幾點我們過去接機?”王亞茹收下信件,順便問著。
“明天上午九點,我們這邊都安排好了,您是親自過去還是在一樓等待?”
“看情況吧,三床複診病人時間貌似調整了,先把車和入住賓館安排好。我盡量過去。”
王亞茹排著時間,隨即打開信封。裏麵是一封長長的信件和幾張異域風景照片,信件的末尾署名是幾個蒼勁有力的字:徐若穀於舊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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