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二十步(1 / 2)

頭盔寄放在診所小段時間,祁溫找童徹的時候,他恰好到診所看看頭盔。於是,便讓她到診所來。

祁溫到了診所,和匡姨打了聲招呼就到後麵一間診室找童徹。

他就在那。

門沒關。

祁溫剛站在門口,童徹就看見了。

也隻是瞥了她一眼,見她還沒進來,才說:“怎麼不進來?”

他在裏麵的軟座上坐著,閑來無事般,他在翻看手機。倒是沒見著頭盔。

祁溫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佯裝隨意問他:“頭盔呢。”

“剛吃飽,在隔壁休息。”童徹隱約聞到一絲味道,但沒抬眼。

祁溫沒再說話。

霎時間安靜下來,兩個人離的不遠,左右也就四五厘米的距離。祁溫仿若能感覺到他們的呼吸在隱隱交錯著。

似乎開始難耐,她偏頭看向門外,目光落在某個點上,有些微的出神。

想著,她怎麼會腦一熱就給他發消息了呢。問他在哪,她能不能去找他。他問原因,她卻是借以她事要請教他的理由。

等真真切切坐在他身邊的時候,全部思緒就開始飄亂,什麼都想和他說,可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那麼矛盾。

“不是有事嗎,怎麼不說話?”童徹忽然問她。

祁溫幾乎在他開口說話的同一時間就轉開了視線,眼光停落在他的臉上時,覺得有一瞬的恍惚。

“……其實沒什麼事。”她說得底氣不足。

童徹掀起眼皮,與她對視,盯著她的眼睛幾秒不到,恰恰捕捉到在她眼裏顯然留存著的慌亂。

再將視線稍微往下移,她的臉頰上顯著若有似無的紅暈。

一連幾次都是這樣。

他抽了抽嘴角,喉嚨莫名有些澀,發出的聲音也是既低既啞的:“有事就說吧。”

同時,他像是知道了先前聞到的味道是什麼。

果然,不等祁溫說話,童徹用近乎確定的語氣說:“你喝酒了。”

接著又問:“紅酒?”

祁溫一時沒接上話,暗暗吞下口水,隨後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偏臉低頭。

她晚上還沒吃過東西,細細感覺,舌尖處確實仍殘留著些許紅酒的醇厚之味。

她小聲答他:“就一口。”

真的隻是一口,哪裏想到那紅酒品質確實不錯,前後半個多小時,喉嚨裏竟還留有些許甘洌。

再說,她喝是想給自己鼓氣,和他們口中所說的“同學情”告一段落。

“你是女生,喝了酒就不要到處亂跑,不論什麼時候都是一樣。”童徹收了手機,神色漸沉。

“……”祁溫虛心聽教,但童徹似乎沒有停下來的趨勢:“何況現在也不早了,你要是喝醉了,你就一個女生,你有想過後果嗎?”

“喝醉”兩個字倒是提醒了祁溫。

她拋下心裏原有的緊張,小聲反駁他:“我沒有喝醉,一小口而已。”頓了下,她抿住唇瓣,想到幾個月前的晚上,她可是有目睹童徹喝醉嘔吐的現場。

於是,她也不再給童徹留有情麵,稍稍打趣他:“我見過你喝醉,隻是三杯啤酒,差不多就是一罐而已。”

這下輪到童徹沉默。

他咽了咽喉,連續看了祁溫的眸子幾秒,似乎在判斷她是不是在嚇唬他。然則,祁溫的麵色與先前無異,反倒是他的臉開始熱起來。

他忽地轉過頭,幹幹地清了下嗓子,繼續上一個話題:“總之,大晚上的,你一個女生就不應該喝了酒還到處亂走。”

祁溫鮮少地和他理論起來:“現在不到七點,還沒有很晚,而且,我也沒有到處亂走啊。”說到後麵,祁溫覺得自己逐漸占理,偏偏聲音很輕,隻像是一個和大人理論卻又不敢大聲說話的小孩。

童徹沒有接話,默了幾許,他艱難地問出一句話:“那天你真的看見了?”

他的確有些醉意,但不妨礙他對那個晚上的記憶,包括他吐了童昀一身的事。可他有時候還是個好麵子的人,這件糗事被人看見了,心裏總歸覺得別扭。

此刻,他最希望的是聽見祁溫否定的回答。

但恰恰相反,祁溫肯定地點頭,“看見了。”說完,她起了點兒壞心思:“你還吐在了童昀身上。”

童徹無話可說。

他開始轉移話題:“我得回去了,你走了沒?”

本來他隻是來看看頭盔最近怎麼樣,待一會就會走。若不是剛好祁溫找他,他又不急著走,就也不會在這等半小時。

“啊……哦,我也走了。”話題跳躍得太快,祁溫險些接不上來。

兩人一起走出診所。

“你怎麼回去?”童徹問她。

“我去車站,坐幾站就到了。”祁溫答。

“嗯。”童徹開始往前走,“我也去車站,順路。”

最近的車站得有五六分鍾的路程,彼時華燈初上,街道上人來人往,暖黃色與亮白色的燈火交織,到處都是一片喧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