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江千裏脫下製服裙換上難得見光的便服,跟著沈子瞳走街串巷。
兩人逛遍了學校邊的商鋪,買了不少發飾筆記本之類的小物件後,身心愉悅
地進了電玩房。
“以前我都是和媽媽朋友的子女還有鄰居出來玩,跟高中同學玩這麼盡興還是第一次。”沈子瞳一麵說,一麵握著仿真槍射擊著遊戲機裏的蒙麵人,“千裏,我一看見你就覺得,你很不一般。”
江千裏站在一邊旁觀:“是因為很少有人入社時會畫那麼醜的狗嗎?”“怎麼可能!我總覺得,我遇到你,完全是因為命運。這種感覺很奇妙。”命運。
這個被沈子瞳隨口說出的詞讓江千裏的心跳有片刻的停滯。大概,熱衷藝術的人直覺都十分靈敏吧。
江千裏扭頭看向沈子瞳的側臉。少女嬌美的輪廓,卻一點沒有徐安安的痕跡。除了那雙大眼睛,沈子瞳與徐安安的相似之處,似乎再無其他。
淡淡的悲涼漫過心底。
她不清楚,自己來火棠市,究竟是為懷念,還是複仇。但是此時此刻,物是人非的感覺如此清晰,她很不喜歡。
沈子瞳停下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江千裏才驚覺自己又不自知地沉默了半天,於是隨口開啟一個話題:“你和蕭夜望還好嗎?平日在學校,我沒怎麼看你們在一起。”
反倒是她江千裏,天天和沈子瞳一起吃飯,攜手回寢室,親密如同姐妹。這份迅速升溫的友情經常被班級裏的人好奇,平民班和貴族班,實在太難有交集,而看似除了成績就再無其他優點的江千裏,結交的又是那麼一位校園風雲人物。
沈子瞳並不像徐安安那樣,擁有毀滅性的美貌,她美得溫和,通常會被人忽略,也是因為蕭夜望,大家才將目光聚焦到她身上,然後發現,她也不錯聽聞江千裏提及男友,沈子瞳隻是笑一笑:“男友啊,又不是生活必需品,我和夜望青梅竹馬,分分合合,還真是有些疲憊了呢。如果你要的話,
讓給你也無所謂。”
江千裏又一次被沈子瞳刺激得腦袋轉不過彎來:“什……什麼讓給我?“夜望啊。你放心,他是那種不太會拒絕的男生,女生對他來說都差不多啦,我擔保他一定不介意中途換人。”沈子瞳在瘋狂射擊的同時還不忘伸出一隻手來安慰性地拍拍江千裏的肩膀。
江千裏瞪大了眼睛:“你也太不把男友當人看了哦。”
“說真的啦。其他女生我還不樂意,要是你喜歡夜望的話,就盡管搶走好啦,隻要你平時多幫我做數學作業。”
“我對他沒感覺。”江千裏歎息,難得一位全方位都十分優秀的校草,居然在沈子瞳的眼裏,還比不上數學作業。但是現在的江千裏,已太難有足夠的心力,再去喜歡。
“那還真遺憾,其實夜望不錯喔。”還是那種漫不經心的口吻。江千裏忍不住懷疑,沈子瞳和蕭夜望,是真的在談戀愛嗎?
“天好像黑了啊。你說想在去你家前帶我去一個地方,該不會就是電玩房吧?”過了一會兒,江千裏說。
“當然不是。那地方要天黑了才有趣呀。”
江千裏周身汗毛一豎,當下十分害怕豪門千金想玩什麼刺激的遊戲,心中退堂鼓敲得比槍的掃射聲還響:“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
“青檬酒吧。”
“你要去喝酒?”
“拜托,你那是什麼老土思想啊。去酒吧又不是非要喝酒不可。裏麵有不錯的演出,我要帶你去看。”
“話是那麼說,但是無論喝不喝酒,十八歲以下是不能去酒吧的吧?那演出會是少兒不宜的嗎?”
“不和你說了,你跟我走就是了。”
江千裏乖乖噤聲,然後她發現,自己好像也不是那麼想拒絕。
那城市的,閃爍著曖味燈光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