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看青春,主角都是處在十六七歲,好像隻要身在那個年紀,做什麼
事情都是美好的。
可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的十六七歲。
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母親在我初三那年再婚,對方是個有錢的土老板,揮揮手就把我送進了當時被稱為貴族學校的A高。
我覺得這是母親這麼多年來對我的愧疚的一種彌補,而我根本不需要這種彌補。
在那個年紀裏,人很容易就陷入兩種極端的情況——要麼,你愛所有人;要麼,你恨所有人。
而那時的我,就處於後者。
我拒絕所有人的靠近,趕跑所有坐在我旁邊的人,我闖禍、惹事、不學無術,我以為我的人生會這樣一直下去,直到喻清的出現。
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幹淨的人。
幹淨得好像他的人生,沒有經曆過任何苦難。
我不怕沒有朋友,卻開始害怕喻清認為我沒有朋友。
於是中午大家成群結隊出去吃飯的時候,我就趴在桌子上假裝睡覺,直到醒來時,發現桌上擺著一盒糕點。
少年的聲音清清涼涼,「看你中午沒吃飯,就隨便給你買了點。」
他停下轉筆的手,又轉過頭問我:「你們女孩子……是不是都想減肥?」
我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隻會呆呆地點了點頭。
他聞言皺起了眉頭,「漂亮固然重要,但飯還是要吃的。」
我說好。
於是從那以後食堂裏就多了我和喻清的身影,以及那個天天勾著我的脖子喊「咱們仨可是好兄弟」的林子標。
所以當喻清不告而別踏上飛往大洋彼岸的路途時,我發現內心最遺憾的,是沒能正式地跟他說一聲謝謝。
謝謝你啊喻清,謝謝你在我最壞的十六歲出現,才讓我最終成了像你一樣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