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才響了一聲就被接起來了,看來房東也是猴急,問道:“哥們兒怎麼樣?想好了麼?還續租不?”
“不租了。”我很平靜的對房東說道:“明後天你什麼時候有空過來看一眼吧。”
“成。”房東說道:“明天我白天也上班,晚上七點左右吧,我來淺水灣找你,到時候把押金退給你。”
“OK。”我也爽快,對房東說道:“明晚7點我在房子裏等你,不見不散。”
掛斷電話,我意識到自己再一次無家可歸了。屬於我的行李又少了一樣,那把吉他已經送給了阿哲,現在我能帶走的隻有一個行李箱和一個筆記本,就連床上的被褥都是蘇羽冰幫我買的。
打開衣櫃,裏麵掛著一套西裝,襯衫和皮鞋都是隻穿過一次,就是蘇羽冰陪著我去中生集團介紹策劃案的那天穿過一次,我雖然沒看到這身正裝的小票,但是直覺告訴我,這一身衣服價值至少過千了,牌子是海瀾之家的,對於我來說已經是很高端的品牌了。
我把其他的衣服都裝在行李箱裏麵,唯獨這一套正裝留在了衣櫃,收拾完這些,我給阿哲打了個電話,問道:“阿哲我想去你那住幾天,方便麼?”
阿哲倒是實在,對我說道:“我這是單身公寓,這還有一張單人床,如果你不介意就過來和我擠一擠。”
“行。”我都這個逼樣了,還挑肥揀瘦的幹什麼?有個住的地方就不錯了,“我今晚就想搬過去,行不?可能要你晚上在家等我了。”
“來吧。”阿哲爽快的說道:“我這裏隨時為你敞開大門,今晚我不出去賣唱了,等你過來。”
“微信上發個定位,我可能要挺晚才過來。”
“沒事,我今晚都在家,找不到打電話。”
暫時找了一個睡覺的窩,接下來怎麼辦再說吧,一分鍾之後,手機上收到了阿哲發來的定位,距離我直線距離隻有1.4公裏,距離還挺近,怪不得我能和阿哲在那個小廣場不期而遇這麼多次,或許這就是緣分吧。
六點,我開著卓嵐的保時捷接上了巴掌,巴掌說時間還早,去潘老板那裏吃頓飯,再勒索他一頓,我在心裏默默的心疼潘老板三秒鍾。
八點從胖子潘這裏出發去機場,二十分鍾就上了繞城高速,到機場也不過半小時而已,巴掌的航班是九點半的,我陪著他領取了登記牌,在安檢口外,巴掌從兜裏掏出一堆錢,大約有三四千的樣子,塞在我手裏說道:“拿著吧。”
“幹什麼?”我看著巴掌問道:“幹嘛給我這麼多錢?”
巴掌平靜的說道:“別人不了解你、不信任你,但是我巴掌了解你、信任你,以你的性格,你肯定不能再和蘇羽冰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搬出淺水灣小區你又沒錢租房子,現在工作都沒有了,說點不好聽的,你現在想回內蒙古你都沒有路費,我幾個小時後就到太原了,我爹會開車來接我,這些錢你拿去用,你要是再和我客氣、在我麵前逞強……就沒意思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默默的接過巴掌遞過來的錢,從裏麵抽了兩張百元大鈔還給他說道:“拿著吧,留著應急,我知道你現在身無分無。”
巴掌笑了笑,從我手裏拿過那兩百塊錢,突然,他張開雙臂把我抱住,“秋寒,好好混,兄弟沒什麼能幫到你的,這些錢你拿好,不開心的時候打個電話,開個視頻,隔著屏幕我都能陪你喝到吐,咱們都一樣,異地求學三年,無依無靠的在這個城市瞎混,最窮的時候,咱倆一根煙一起抽,你一口、我一口……這些日子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無論以後混的怎麼樣,千萬別忘了,你有個兄弟外號叫巴掌。”
我鬆開巴掌,握著拳頭在他胸前捶了一拳,用力的擠出幾聲“笑聲”抱怨道:“你他媽的幹什麼?至於說的這麼煽情麼?日你大爺的,說的我都難受了。”
“我走了。”巴掌後退了兩步說道:“秋寒你他媽給我記住了,你有個兄弟外號叫巴掌。”
我抿著唇,逼著自己不要掉眼淚,目送巴掌走進安檢口,轉身,眼淚卻不爭氣的流淌了出來,回到停車場,我坐在車上點燃一根煙,在這個陌生的城市,我又少了一個交心的兄弟。
九點一刻,我給卓嵐發了一條微信,問她現在是不是在忙,在發微信之前我都想好了,如果卓嵐快速回我信息,那說明她已經忙完了,在等著我去接她,那我現在就從機場開車過去。如果卓嵐很久才回我信息,那我就先開車去阿哲那,把我的行李箱和電腦放在他那裏再去接卓嵐。
結果我信息發出去才十幾秒,卓嵐的信息就回過來了,問道:你送完巴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