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那場變故,不知道多長時間,蘇子諾整個人渾渾噩噩。
她看起來非常清晰冷靜,病毒記錄,抗體分化都做的一絲不苟,甚至連薄悠羽的護理工作,都做的有條不紊,但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像是在經過一段死去活來的碾磨,有什麼被血肉模糊的剝離,又有什麼在安靜緩慢的重生。
第三天的時候,蘇子諾例行檢查薄悠羽,她的渾身上下開始散發出淡淡的惡臭味,灰黑色的斑駁爬上她白皙的皮膚,昔日明豔動人的薄大小姐看上去灰敗而恐怖。
感染後,薄悠羽就已經持續出現這樣的狀況,而三天前惡變的過程驟然停止,但是臉上已經出現的黑斑大概也是有一段時間不會消退。
而惡變過程的停止,跟某人提供的免疫幹細胞,顯然脫不了關係。
一想到戰勳爵,蘇子諾就皺眉,打斷了自己繼續思考下去的可能。
蘇子諾站在隔離室外麵,旁邊是被強行套上隔離服的雷靳炎。
“嘖,這女人還真是活該,誰讓她從來不安好心。”雷靳炎嘖嘖出聲,對薄悠羽這個女人從來都沒有一點好感。
蘇子諾瞪了他一眼,後者默默閉嘴,這幾天為了讓蘇子諾在親口承認一句喜歡他,幾乎為她馬首是瞻。
臉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有多重要這一點沒有人比蘇子諾更清楚,以薄悠羽的性格,要是她的臉真的如同李亞旭一樣發生潰爛的話,那麼即使將她救回來,也不如讓她直接死了好。
梁靳西和雷靳炎碰完麵之後,就趁著夜色出了研究所,沒人知道他去做什麼,更沒人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既然一切已經發生,她也是時候按照劇本走下去。
蘇子諾握了握拳:“你去住院部等著吧,我去找李博明。”
雷靳炎當然不會同意,直接攔在麵前:“你要去幹嘛?李博明都已經告訴我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我堅決不同意,這種女人就讓她死了算了,她都那麼對你了,你幹嘛還在意她的死活。”
蘇子諾愣了一下:“我沒你想的那麼蠢。”
她該怎麼跟雷靳炎解釋,現在要她給薄悠羽抽血,有一種自取其辱的感覺。
雷靳炎鐵了心一樣就是不讓路:“我不管,你現在是我的人,沒我的允許你就不能傷害你自己。”
“雷靳炎,你能不能不要那麼胡攪蠻纏。”蘇子諾忍不住頭疼:“我跟薄悠羽沒有關係了,如果有關係,隻是醫生與病人的關係。”
你有看哪個醫生,診著診著撩起袖子就給病人輸血的?
“我隻知道,別人的生死和我無關,我隻在乎你的安危。”
男人一米九的身高擋在眼前,任憑蘇子諾說什麼就是不讓開。
蘇子諾怔在原地,早知道她當時不該氣急了說出那句話來,現在雷靳炎已經完完全全的把她接收在了他的管轄區,別人都無權幹涉。
蘇子諾泄氣一般的開口:“雷靳炎,其實我是開玩笑的。我之前……”
像是意識到他接下來要說什麼一樣,雷靳炎一把捂住她的嘴巴,目光變的惡狠狠的:“要知道欺騙我雷靳炎的人下場都很慘,剩下的話你最好爛在肚子裏。”
蘇子諾凝眉,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但是下一秒,雷靳炎像是妥協了一樣:“我可以答應陪你一起去谘詢李博明,確定沒有危險我就允許你救人,不然,我就把整個聖米倫都砸了,我看你怎麼抽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