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諾這才回身又向著戰勳爵的方向走去,走了兩步,她察覺到身後有一道若有若無的視線,再次回頭,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看到蘇子諾重新站回戰勳爵的身邊,梁靳西低下頭,緩緩張開手心,一個小藥瓶赫然出現,正是他平時最常吃的心悸藥物。
蘇子諾和梁靳西短暫的互動一絲不差地落在了薄悠羽的眼中。
電子音再次適時的響了起來:“看到了嗎,蘇子諾是多麼在乎梁教授啊,師徒情深真是讓人感動呢,嘻嘻。”
薄悠羽的眼中隻剩下了蘇子諾那張嬌俏的臉蛋,她和戰勳爵,她和梁靳西,這一切明明都應該是她的!
雙目泛紅,薄悠羽腦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斷掉。
“好。”她麵上燃燒著瘋狂的神色,咬著牙,一字一句,“我答應你,隻要蘇子諾跟著我一起下地獄。”
“我要梁靳西死無葬身之地,我要讓蘇子諾親眼看到她最崇拜最敬愛的老師慘死,而她,回天乏力!”
她被惡魔侵蝕,可以,但蘇子諾也必須日日夜夜活在噩夢與悔恨當中。
“薄小姐不要著急嘛。”電話裏傳出的聲音似乎更加輕鬆愉悅,“畢竟,我總要拿回自己的東西才行。鄙人向來很有耐心,就連薄小姐,我不是等了這麼久依然等到了?”
緊接著,電話中傳來的隻剩下了斷線的聲音。而站在陰影中的薄悠羽,麵上滿是陰霾。
戰勳爵看著蘇子諾,剛一抬手,蘇子諾就後退了一步,戰勳爵皺眉:“如果是勤務兵,你已經無故離開我兩次,早就送回軍部領軍法了。”
“我的誌向也不是模範勤務兵。”蘇子諾繞開戰勳爵,拒絕他擋住自己視線的這種行為,目光依然牢牢地跟著梁靳西。
“你的手臂,給我看看?”戰勳爵迅速沉下臉,一把把蘇子諾拉過來。
本來拉傷就是傷筋動骨,剛剛看她幾次偷偷嚐試上舉蓄力。
蘇子諾極不情願地伸展了小胳膊,讓戰勳爵檢查,蘇子諾的手臂很纖細,在軍裝下露出一截手腕細細白白,戰勳爵這麼沒有情調的男人,也難免想到柔弱無骨,像是蔥白的豆腐。
應該沒有進一步的拉傷,但是戰勳爵不放心要為她拿捏放鬆一下。
就在這時,輪到梁靳西發言了。
蘇子諾頓時把手臂抽了回去,像是輪大圈一樣甩了甩,表示自己沒事了。
“梁教授在那麼萬眾矚目的位置,你可以放心。。”戰勳爵輕描淡寫,自己卻開始目不轉睛地盯著演講台,他沒有說,越是萬眾矚目的位置,反而越容易發生危險。
梁靳西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風度翩翩,斯文略帶滄桑的麵上總會掛著最得體讓人舒服的笑容。
雖然不像戰勳爵、梁翳這樣走到哪裏都會成為焦點,但在醫銳峰會這種堪稱他主場的地方,隻要一開口就必然會是焦點。
聖米倫醫學院建立興旺也就在最近的十年,但是絲毫不比薄家的紅頂醫療差,曆年提供的成果和研究在世界範圍內都是頂尖水平,而這一切,來自梁靳西的造就。
“尊敬的女士們先生們,很高興能夠參加此次的醫銳峰會。這次我的研究報告主題是《如何提高對癌症的免疫能力》。”
梁靳西謙和又帶著大家風範的聲音在會場裏蕩開,一字一句低沉而充滿力量,質樸但是幹貨滿滿的幻燈片一個一個略過,映著所有在場觀眾眼睛裏的光。
梁教授到了這個級別,就是醫療領域的太陽,他用一生的智慧,引導醫學新生成長,規劃研究方向,照亮後來踐行者的前行道路。
蘇子諾愣愣的看著梁靳西,在蘇子諾的眼裏,她的老師身上就是發著光,睿智,奉獻,凝聚著文明的光芒。
會場音響傳出一聲嗡鳴。
戰勳爵十分敏銳地看了過去,也就在這時,梁靳西的演講結束了,他輕輕拍了下話筒,沒有任何聲音。
梁靳西無奈之下隻能露出一個苦笑,但是這絲毫不影響聽眾的熱情,甚至因為這小小的變故,爆發出更大的掌聲,她們都用這樣的方式表達對梁靳西的尊敬與謝意,梁靳西彎腰鞠躬致謝。
這一切的潮湧與附合,跟薄悠羽出現時候的高調與浮誇完全不同,整個會場都洋溢著一種寄托醫學精神的,讓人內心生出力量的共鳴。
變故瞬息發生!
蘇子諾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視野內就成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