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諾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李博明一走,梁雨晨這才自在了一點,她隻有在蘇子諾的麵前才敢展現自己的無助,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陰暗低迷的氣息。
蘇子諾喝了一口酒,淡淡辛辣充斥著口腔,廚房裏傳來油煙機的響聲,蘇子諾看向有些神遊太虛的梁雨晨。
“我們倆好久沒有像現在一樣這麼麵對麵的坐著了。”
她既然記得,第一次在梁教授的家裏,看到梁雨晨時她咄咄逼人的質疑自己是不是和薄悠羽一夥的,機敏又有趣。
梁雨晨苦笑了一下,終於拿起麵前的酒,狠狠的灌了一大口,嗆得眼淚往下掉,一邊哭一邊喝,咳的臉色通紅,蘇子諾握緊手裏的酒瓶並沒有上前阻止。
她太壓抑了,這樣下去遲早會有一天她會崩潰的。
喝完一瓶又開了一瓶,連著三瓶灌下去,梁雨晨已經有些微熏,打了一個酒嗝擠到蘇子諾的旁邊。
“師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少次想這麼痛快的喝酒。”
蘇子諾擦了一下她嘴角的酒漬,有些心疼的開口,“想喝就喝,都會好的。”
梁雨晨又喝了一口酒搖頭:“不會的,不會好了,師姐,你知道嗎?這段時間要不是李師兄一直跟在我身後教我該怎麼做,說不定我早就堅持不下去了,那些人,那些人真是吃人不吐骨頭,我好想回到以前……”
她掩著麵,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一樣。
蘇子諾十分心疼,失去父母的滋味她知道,不管是在怎麼佯裝堅強,被壓抑的情緒一定會以十倍百倍的方式反撲回來。
之前為了不讓她擔心,李博明總是輕描淡寫的告訴她聖米倫的情況,但是蘇子諾想象的到,麵對一群老狐狸,梁雨晨一個小姑娘應對的該有多難。
任由她靠在自己的懷裏哭,蘇子諾摸著梁雨晨的腦袋,像是發誓一般出聲:“沒關係的,既然他們那麼喜歡吃骨頭,那麼我們就要做那條他們啃不動的骨頭。”
任何人想要對她們下口,也要付出點代價來。
梁雨晨扁著嘴,表情有點想哭,又有點想笑:“愛吃骨頭的是狗。”
“反正不是人就對了。”
蘇子諾罵了一句才覺得解氣,董事會的人才是最應該罵的人,他們和那群學生不一樣,很多都是梁教授共事多年,可是事情一出,梁家隻剩下一個小姑娘的時候,他們甚至連表現一下同情心的時間都覺得多餘,即使是有些人覺得這麼做不道德的,但是看到別人動手的時候,那最後一點的良心也都消失個幹淨。
梁雨晨垂著眸子,睫毛上蒙著一層霧氣,“師姐,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我唯一敢相信的就是你了。”
“嗯,你可以相信我一輩子。”蘇子諾握住她的手。
梁雨晨如同迷霧一般的眸子落到她的臉上,像是陷入了某種掙紮一樣,最終悶頭將手裏的一罐啤酒喝完,拉著她的手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
蘇子諾正疑惑,就看到梁雨晨小心翼翼的關了書房的門,整個人蹲到書桌底下搗鼓著什麼,不久後從裏麵掏出了一個薄薄的牛皮紙袋,遞給蘇子諾。
她皺著眉頭拆開,幾張燒毀的紙片掉了出來,蘇子諾彎腰撿起。依稀能看到研究院、病毒、潛藏之類的字眼,唯獨最後一張紙上的幾句話尤為清晰。
“他們來了,過去二十年的恩怨,都將了結。”
落款正是峰會的日期。
熟悉的筆記讓蘇子諾心髒震顫,震驚的眸子看向梁雨晨,“這些,還有誰看過?”
梁雨晨搖頭,“沒有,我本來打算給李師兄看的。”
聯想到那段時間梁教授反常的態度,再加上這些從火場裏遺留下來的隻言片語,讓梁雨晨不得不懷疑,她父親的死根本不是意外,從頭到尾都是被人設計的陰謀。
“不可以。”蘇子諾慌張的拒絕,“不要把多餘的人牽扯進來。”
那些人之所以沒有打梁雨晨的注意,是因為梁教授死的時候那份被毀的優盤和別墅的爆炸,黑臉v應該把消息帶了出去,加上梁雨晨確實沒有任何一點知情的跡象,所以才能安穩至今,但是這不保證那些人不會在暗地裏安插人監視梁雨晨的一舉一動,不到萬不得已應該不會冒險暴露自己。
一旦梁雨晨表現出不一樣的地方,那麼那些人必然不會輕易放過梁雨晨。
看到她受驚的表情,梁雨晨手有些發抖,“師姐,你是不是,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