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的時候,薄伯山是希望薄悠羽可以為了紅頂醫療的壯大,為了最強最無與倫比的醫學狂夢,不惜犧牲的她的幸福,可是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到了真正需要犧牲的時候,薄伯山義無反顧的選擇保全薄悠羽。
薄伯山做好了準備,受審完後就應該在監獄度過餘生,但是這麼多天的變故與壓抑,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薄伯山也是一生在醫療界功勳卓著,是醫療界的泰山北鬥,政部為薄伯山申請了保外就醫。
紅頂醫療已經垮了,官方指定的保外就醫醫院隻剩下聖米倫一家。蘇子諾對薄家沒有什麼好的印象,但是薄伯山是曾經的醫學泰鬥,蘇子諾在薄悠羽不在的時候,親診了幾回。
不由得讓薄伯山感歎,梁靳西這個徒弟,醫學水平比起他來都可以說過猶不及了。
比起薄悠羽……根本不能一起比較。
薄悠羽恨死了聖米侖,但是每天被一堆債主逼上家門,薄悠羽已經煩死,躲到醫院,說是陪著老爺子,其實不過貪圖這一丁點的耳根清淨。
但是,一聽到戰勳爵也在醫院,薄悠羽根本坐不住了!
“悠羽。”薄伯山掀起眼皮,聲音沙啞到不像話,“賠償金的事情……”
“還提什麼賠償金!”薄悠羽立刻打斷了老人的話,“紅頂醫療的財產呢?為什麼全都空了!”
薄悠羽挑著眼睛打量著躺在床上枯瘦的老人,如果不是因為她親自過問每一筆資金動向,幾乎就要懷疑紅頂醫療的大額資產全部被老頭子暗地裏轉移走。
“咳咳。”老人每每想要開口說話,都幾乎被嗆到,然而薄悠羽隻顧著一遍一遍的核對餘款。這麼一點錢,維持她的日常開銷半個月都不到!
她可是第一名媛,她可是醫學界的天才少女,這麼點身家,是要給別人笑話嗎?
薄伯山聲音依然帶著上位者所有的威嚴,“紅頂醫療資金虧空到什麼程度,你還不清楚嗎?”
“我為什麼要清楚?”薄悠羽失聲尖叫,“上麵撥下來的科研資金,還有各大投資方的投資,那都是一大筆錢,不可能這麼快就消失。”
薄伯山單薄的身軀微微顫動:“你是要氣死我嗎?”
他對薄悠羽失望至極,天賦一般,更別提財務頭腦,整個人都被勾心鬥角充斥,回頭想想,他的這個孫女,一切得到總是容易,容易到她以為自己演的戲,別人違心喝彩,就是她的成就,就是她應該得到的果實。
但是,隻要看著蘇子諾,就能知道,那樣的泡沐多麼的不堪一擊。
然而,即便這樣,薄悠羽也是他唯一的孫女,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越陷越深。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薄悠羽愣愣地坐了一會兒,起身就要出去,用腳趾也能想到她是準備去找戰勳爵。
忽然,病房門被推開,薄悠羽驚喜抬眼看去。
是戰勳爵來找她了?他看到她的境況一定會把她帶走的,沒有紅頂醫療又算得了什麼,欠款無數又能怎麼樣,隻要戰勳爵不再和她生氣,所有一切手到擒來。
然而,在目光定在門口的那一刹那,所有笑意消失殆盡。薄家的老阿姨手中拎著一個保溫桶,怯怯懦懦地看著薄悠羽。
“這……這是給老太爺熬得雞湯。”老阿姨把保溫桶放在床頭櫃上,連忙離著薄悠羽八丈遠。
這段時間隻要這位大小姐在家就難免摔摔打打,她恨不得立刻辭職。然而,在薄家待了將近三十年,老太爺對她恩重如山,如今薄家頹然,她實在不好在這種時候離開。
看到如今薄家吃著官司還有人肯送一口熱雞湯,薄伯山的麵色瞬間帶上三分欣慰:“多謝你。”
曾經的薄伯山,無論下人做什麼,能誇獎一句已是難得,更遑論道謝。此時他說出來這三個字,老阿姨瞬間覺得心慌,連連搖頭。
“這都是下人的本分。”
“狗本來就該盡職盡責。”薄悠羽頓時譏諷,她傲慢地坐在軟椅上,“我問你,你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戰上將?”
“應……應該是有吧。”老阿姨遲疑道。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什麼叫應該!”薄悠羽對這個答案分外不滿,於是更加不耐煩。
“我有看到一群醫生圍在一起。”老阿姨的聲音很猶豫,“好像在討論什麼,戰上將覺得不舒服之類的,我想,他應該是在。”
“什麼?”戰勳爵不舒服?
薄悠羽立刻站起來,她的反應卻不是焦急,而是麵帶喜色。戰勳爵生病,那不就是她表現的大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