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炎的心都縮了一下,這個連對視都不敢的清潔工,真的能把戰勳爵都算計進去嗎?
此時龍堡草坪上悍馬剛剛停下,戰勳爵還未走進客廳,一股壓抑而沉悶的氣氛紛湧而上。
戰家的閣老一個不落圍坐在沙發上,聞聲轉頭麵色沉沉望著他。戰家的閣老,大多都在國外療養,戰老爺子離開以後,戰家失去了唯一的長輩,又因為戰勳爵跟嶽思璟一直沒有孩子,所以,閣老們才重新活躍起來。
他們大多跟戰老爺子同輩,多數是軍部退下的首長,戰勳爵一直也很尊敬。
戰勳爵不動聲色再掃一眼,雷靳炎靠在沙發旁,神情看起來吊兒郎當。
這五年來他來龍堡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都是為了例行報道,這一次是不請自來。
戰勳爵脫下外套,抬眸看見嶽思瑾正站在乳白色的樓梯旋轉處,五指緊抓著欄杆,臉色繃緊。
他緩步走到沙發前坐下,看樣子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啪”的一聲,一份文件被重重拍在桌上。
“你好好看看這個!”戰家閣老口氣中是無法壓抑的憤怒。
戰勳爵餘光掃到嶽思瑾垂下了頭,他心裏基本知道這件事已經和她有關了。
撿起桌上的文件,草草掃了幾眼。
“這麼重要的事情,她竟然一直瞞著我們!”戰家閣老毫不客氣道,“要不是這次雷上校查出來,我們戰家還真要被她一直這麼耽擱下去。”
戰勳爵掃了眼雷靳炎,而雷靳炎則目光坦然看著他。
他竟沒有想到五年來雷靳炎竟一直沒有放棄調查嶽思瑾,或者說他從來沒有放棄調查當年發生的事。
這些年來他似乎是唯一一個無法從那件事裏走出來的人,雷靳炎隻恨自己當時沒有在蘇子諾身邊。龍堡裏的曾經的每一個傭人,他都不遺餘力地去調查,盡量還原當天在龍堡內部發生的事情。
每當發現任何疑點,他都會耗費進去打量的財力和人力調查。而當年蘇子諾墜下去的低穀,他更是一直關注著那周圍。
而當年龍堡裏的當事人,尤其受雷靳炎重點關注的就是嶽思瑾。這些年來嶽思瑾未嚐不知道有人一直盯著她,她謹慎小心,從來沒有給雷靳炎留下一絲破綻。
唯獨這一次,因為戰勳爵突然的怪異行動讓她莫名慌了神。一時間放鬆了一些,雷靳炎就趁機調查出了這些東西,交給戰家閣老。
此刻雷靳炎抬眼和嶽思瑾的目光對上,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他有一種預感,他在等的東西終於要來了。
嶽思瑾憤憤地瞪了他一眼,雷靳炎,就像是一頭時刻盯住,永遠不鬆口的狗!
目光移到戰勳爵身上,嶽思瑾手指不禁更用力,木質樓梯的表麵已經出現了幾個深淺不一的指甲印。
看見那些東西,戰勳爵會怎麼想呢?
戰勳爵的目光緊盯著報告上“心髒”兩個字,神情不禁微微恍惚了下,糖糖那孩子心髒也不好。
腦海中忽然無法控製地想起他走時糖糖委屈的眉眼,他抬手按了按眉心,迫使自己把所有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眼前的報告上。
最下麵有一行字“難以負荷受孕”,印入他的眼眸。
戰勳爵掀起眼皮,目光微沉落到嶽思瑾身上。
這份體檢報告和他這五年來看見的都不一樣,可以猜想到嶽思瑾背地裏動過什麼手腳。
身為醫生,篡改報告這件事對她來說駕輕就熟,她刻意隱藏了心髒一直不好的消息。而目的就是,大概就是最後幾行字。
“怪不得她這些年一直沒有消息。”戰家閣老冷哼一聲:“這些年我們催了多少次,讓你們再要個孩子,根本就是不能下蛋的母雞!”
要是他們提前知道,絕不會讓這種女人進戰家。
戰勳爵慢條斯理放下報告,收回目光,神色淡淡道:“我娶她,不隻是為了戰家的孩子。”
嶽思璟猛然抬頭,戰勳爵神色淡淡,但是毫不退讓。
戰勳爵“愛”她,明明是她欺瞞在先,第一反應也是維護她。
戰勳爵真的是無可挑剔的男人,強大,深情,不管麵對是什麼,永遠給予保護與支持,讓她五年來夢裏都在咬牙切齒,為什麼蘇子諾就可以得到這個男人的愛呢?
“子嗣也很重要,五年以來她的肚子一點消息都沒有,恐怕以後要懷孕也是難如登天。”戰家長輩楊高的聲音把嶽思璟的思緒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