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對蘇子諾來說,她的記憶都不算清晰,她隻知道為了活下去,她做了一切的事。
她中途走到了藥農中途休息的廢棄茅屋,她吞下那種掛在房頂不知道風幹了多少年的熏肉,她找到了一件男人衣服,管不了他的主人是否在世,她製作了簡單的陷阱,掐死無辜的野兔的時候,眼神估計自己看了都害怕。
她沒得選,她希望糖糖活下去。
蘇子諾是7天以後看到了村民的,而且見到村民的同一時間,蘇子諾聽到頹敗的一聲。
“蘇子諾!”
是雷靳炎,雷靳炎在找她。
那個時候已經離開龍堡後崖很遠的距離,但是雷靳炎的排查範圍,已經擴大到這麼大的距離。
當時,雷靳炎離她五十米左右的地方,機械的喊著她的名字,眼神空洞又悲涼,曾經那麼意氣風發的男人,現在看起來像是迷路的野獸。
蘇子諾張了張嘴,她在力竭窮途之時,當然希望找到庇護港灣。
雷靳炎似乎是世界上,永遠會保護自己的男人。
但是還沒等蘇子諾高喊,突然腳底一個踉蹌,她整個人不受自己控製。“啪”的一聲,摔進泥潭中。
蘇子諾記得就是那個時候,看到了那幾個讓她往往午夜夢回,被冷汗浸透的男人。
但在當時,蘇子諾隻是覺得,這個幾個男人,對視都讓人覺得不太舒服。
蘇子諾再打量的時候,就發現那些“村民”手上沒有勞作帶來的老繭,比起那些驚訝不知所措的村民,他們的眼神讓人發寒。
其實蘇子諾並不能確認那些“村民”有什麼不同,這片山林正好藥農采藥地時節。出現生生麵孔其實見怪不怪,很快,蘇子諾身邊的孕婦,就被村民請走。
他們給地理由是,雷上校找一名孕婦,因而體恤任何身懷有孕地女人。
似乎被體恤地孕婦都是感激涕零地離開,但是蘇子諾就是下意識把自己藏起來。
蘇子諾這次懷孕以後,一直就很瘦,幾乎是偏離正常不可想象地瘦,她又穿著男性藥農地衣服,有意弓著身體,再加上她臉上凝固地傷痕,其實跟采藥受傷地歸來地藥農很像。
蘇子諾隻想離開,但是還沒等她邁步,就聽到一聲低喝地:“站住。”
非常標準地普通話,然後,就看到幾個村民向她走來。
蘇子諾隻覺的不舒服,不希望接受道特意關照,正好她手上有自己用來止血地發帶,她前麵好巧不巧就是一個孕婦。
她抬手把發帶扯下來,掛在離自己最近的那個孕婦背包上。
她想要試一試。
那個時候,蘇子諾隻是遵循了自己的第六感,雷靳炎發現了發帶,隻會對孕婦更加禮遇。
很快這名孕婦,就被帶走體恤。
幾分鍾以後,蘇子諾就聞到了血腥味。
很淡,但是蘇子諾是醫生,絕對不會認錯。
可是,光天化日,藍天白雲,蘇子諾覺得渾身的血液突然被凍結。
血,怎麼可能?
可是蘇子諾卻怎麼也不能說服自己,她渾身的冷汗止不住下流。腹部的疼痛也隨之越來越劇烈,很快到了無法忽視的地步,甚至止不住地有嘔吐的念頭。
車子似乎也很快開走了,
蘇子諾根本不敢回頭,也不能再找雷靳炎,隻知道自己混亂到了極點,肚子疼得要命,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往哪兒走,而腦海中的恐懼,卻提示她那種最殘虐的可能。
但是命運就這麼可笑,她慌不擇路地離開,那輛車也是開了不久就停下。
一團血肉被人扔了出來,似乎還在蠕動,那麼卑微圖繞的留住生命,男人血淋淋的手中還握著什麼。
他手指收攏,片刻後嫌惡地把手中的東西扔到地上。
那東西分明就是孩子剛剛成形的心髒,而剛剛還能蠕動的,就應該是剛剛被剖出身體的孩子!蘇子諾看清地麵的東西,嘔吐感成千上萬倍湧上喉頭。
蘇子諾到了現在都不知道當時地這樣地場景是怎麼組合發生,她明明記得自己有第一時間離開,但是,她卻看到了那樣地噩夢!
蘇子諾覺得,似乎是那個素不相識地孕婦,讓她看著,因為蘇子諾下意識地一個舉動,她跟她地孩子發生了什麼。
時間變的漫長而煎熬,而蘇子諾地腹部幾乎已經疼到了聽不到任何聲音地狀態,但是,那個嬰孩似乎還在蠕動地身體,被垃圾一樣被丟下地小小血肉,在蘇子諾麵前不斷地回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