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順著男人分明的額角一點點下滑,落到他眼角又順著眉毛一直到眉心。頓了一下,指尖順著高挺的鼻梁向下。炙熱的呼吸撲打到手上,讓人有種不切實際的真實感。
這些天見他一直不少,但這是第一次她能如此光明正大的看著。用手指丈量在他身上滑過的時光。
心頭有些微澀,蘇子諾閉了閉眼。嶽思瑾的話在她心頭來回浮現,血色稀薄的唇慢慢吐出兩個字,“詛咒。”
她眸色一點點深下去,手指落到戰勳爵的唇角。因為缺水他的嘴唇有些幹燥,手指拂過刺刺的。
樓下忽然傳來聲音,她手指凝滯在半空隨即收回。轉身快步走出去,一眼就看見樓下一群人圍著雷靳炎,看樣子都是龍堡裏的傭人打扮。
蘇子諾手指捏著欄杆,眼眸微微冷了下。
“雷上校,我們少夫人犯了什麼罪,憑什麼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把我們少夫人綁起來?”為首的傭人看起來四十來歲,在雷靳炎麵前氣勢洶洶道。
他是嶽思璟在忠叔離開以後一手培養起來的,當時忠叔已經一把年紀,他離開龍堡帶動大部分龍堡的老仆人離開,就是這個傭人帶頭把為龍堡奉獻了大半輩子的忠叔的行李都扔了出去。
“我們要見元帥,龍堡由不得外人做主,想要處置少夫人,戰元帥開口才行。”
很快就有傭人立刻附和道,這些傭人說是服務於龍堡,更是嶽思璟布下的層層眼線,她不希望龍堡任何的蛛絲馬跡被注意龍堡的人發現,比如,雷靳炎。
嶽思璟這些年,對閣老都下過暗手,她們能得到的好處自然比正常傭人的薪酬多很多,現在嶽思璟一被收監,他們宛如一群失去了領頭羊的羊群,浮躁而著急。
蘇子諾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關巧,難怪她一出現在龍堡,就被各種視線打量。
在以前的秦嫂忠叔帶領下的龍堡,這樣有損禮儀的事絕對不會發生。蘇子諾想了想就提步下樓,她現在身份不明,被這這些身懷異心的傭人們環伺,不知道以後會生出什麼事端。
但是蘇子諾還沒下樓,就聽雷靳炎冷笑一聲,手指滑動打火機,清脆而響亮的聲音讓鬧個不停的傭人不得已安靜下來。
“戰元帥昏迷,嶽思瑾妄圖不軌,從現在開始龍堡由我接手。”他沒有放大聲音,但那聲音卻清清楚楚落到了每一個人心裏。
傭人們當然不服,“什麼不軌?你倒是說清楚啊,少夫人怎麼可能會對元帥做什麼,我看是元帥帶回來那個來曆不明的女人倒是有可能。”
“就是就是,雷上校,我們領著龍堡的薪水,可不能坐視不理。”中年傭人說得好聽,心理盤算著卻是這次挺身而出,嶽思璟以後會給他多少好處。
雷靳炎似笑非笑,眼神的溫度有些冰涼。緩慢地掃過每一個人,傭人們明顯是想要製造更大的聲勢,但是雷靳炎似笑非笑的眼神一掃過,整個龍堡就安靜下來。
“你們不應該叫我雷上校。”雷靳炎慢條斯理的說。
“不叫上校,還叫少將嗎?要升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傭人忍不住嘀咕。
“你知道一個上校手上要掛多少人命,才能在保家衛國這個位置上名至實歸嗎?”
傭人們一聽殺人所以聲音都頓住了,再大得軍銜都見過,但是命隻有一條。
雷靳炎伸比了兩根手指,傭人們的臉色馬上白了,有人心理猜兩百,有人心裏猜連兩千,細想一下腿都軟了。
“我做上校,比軍部那幫人任何一個都問心無愧,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是八方會的少主,別人見血還吐的時候,我想殺人已經不需要理由。”雷靳炎冷嗤一聲說,頗有些寂寞,可是眼底華麗的光卻是讓傭人已經忍不住的戰栗。
“為什麼不想當上校了呢?因為在軍部,殺人是要正當原因的。”
剛剛還強製冷靜的傭人直接回退了一步,雷靳炎點點手指:“你踩到我的軍徽了。”
傭人猛然跳起來,低頭一看果然是雷靳炎的軍徽,腳一軟都要暈過去。
這個雷靳炎真的把代表軍部身份標識的軍徽隨意扔了,這種殺個把人像是雷靳炎人不眨眼的軍痞完全無所顧忌。
“你們這些人,還有不服的,現在就可以辭職。由我八方會補償三個月工資。。”雷靳炎總結呈詞。
“還想繼續幹下去,就閉上你們的嘴。要讓我發現還有異心,我想你們應該知道八方會對待叛徒的手段。”
話畢雷靳炎揮手,隨後小李跟老台,隨即上前凶神惡煞地一個個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