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他的暖意襲來,她頓時就覺得熱乎了,小臉靠在他胸口上,無言笑了。
""在等我?""董夜白問,嗓音溫柔,在這樣的夜裏讓整個氛圍更顯得安寧。
仿佛整個醫院,或者說,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他們兩個。
""嗯,我知道你還在醫院。""顧玉荀圈緊他的腰,輕問:""還心情不好嗎?""
他一怔。
""你知道?""
""你能一眼看穿我的情緒,我這兒也能清楚的感受到你的心情。""顧玉荀將他的大掌輕輕壓在自己胸口上,仰首看他,柔聲問:""還好嗎?""
那份溫柔,那份體貼,那份關心,都讓他心念晃動,動情得厲害。
再開口,連嗓音都有些變調。
""原本不太好,可是現在好了很多。""
聽他這樣說,顧玉荀心裏安了不少。從他懷裏退開,牽住了他的手,""那我們現在回家?""
""回……家?""他咀嚼著這兩個字,心裏再次漾出一層層漣漪。
大概……
有她在的地方,哪裏都可以是家。
""好,我們回家。""
他開口,加重了"家"字。
兩人相視一笑,往醫院外走。
這個時候,天已經全黑了。隻有街道上朦朧的燈光照著兩人。
他們站在街道上攔車,顧玉荀隨口問:""最近好像你都不太開車了。""
""嗯,開車太累,所以……""董夜白話說到一半,隻覺得腥味湧上來,眼前原本就模糊不清的畫麵,更是不清楚了。
""夜白,來車了。""顧玉荀剛攔好一輛車,轉頭來和他說話。
他卻已經背過身去,氣息有些喘,""進醫院等我,我去上個洗手間。""
""啊?""顧玉荀尚未明白過來,他已經大步往前走,步履匆忙。
顧玉荀在原地呆了一會兒,好半晌隻能怔忡的看著那背影。
""姑娘,還走不走啊?""
司機的聲音這才將她拉回了神,忙回絕了對方,快步跟了上去。
可是,董夜白卻已經進了醫院,閃身轉進了洗手間。
他,真的沒事嗎?
洗手間內。
董夜白鬆了手,殷紅的血液沾滿了手心。他趴在琉璃台上,捧了水,洗臉。
水,冰涼刺骨,讓暈眩的稍微清醒一點。
可是,頭卻痛得厲害。像是頭骨都要裂開了一樣……
很顯然……
情況已經越來越糟糕,病情更是刻不容緩。原本約好的手術,現在沒辦法按時進行。拖一天,可能就多一份危險。
他甚至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還能撐到找到另一位敢碰他腦子的醫生。
如果在找到之前,他就這麼離開了,母親,父親,奶奶……還有,他的玉荀……
想到她,他心若絞痛,血又流了出來,飛快的撩了水衝著。
""先生,你沒事吧?需不需要幫忙啊?""洗手間裏,一位年輕男人看了看他,忍不住問了一聲。
他關了水,喘息著,擺擺手,""不用。謝謝……""
說話,都有些困難。他彎著身,撐在琉璃台上,盡可能等著痛意散去一些。
顧玉荀站在外麵焦急的等著。有人從男洗手間裏出來,她立刻探頭去看,可是,換來的隻是失望。
""怎麼去了這麼久?""出來的男人,門外有女朋友等著。兩個人像是來探病的家屬,親密的挽著往醫院外走。
男人道:""剛剛在洗手間裏有個人在流鼻血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什麼病。""
""這還用問嗎?在醫院裏,肯定是生病了。可能是白血病吧!我有聽說白血病會莫名其妙的流鼻血。""
那男人回頭看了下,""那真是可憐了,年紀輕輕的患了不治之症。""
顧玉荀聽在耳裏,完全懵了。
他說的洗手間裏的人,難道是……夜白嗎?
剛剛他那樣急匆匆進去,確實是很反常的。
又流鼻血了?
可是,絕不可能是什麼白血病!更不可能是不治之症的輅!
隻覺得這些詞彙驚心動魄,讓她一顆心繃得緊緊的,回神,下一步,提步就往洗手間衝去。
""誒,小姐,那是男廁所!女廁所在這邊!""打掃衛生的阿姨正從女廁所出來,一見她,趕緊伸手將她攔住。
""我就是要進男廁所。""顧玉荀急急忙忙的道,也顧不得對方狐疑的眼神,衝開她就奔了進去尜。
一進去,看到眼前的一幕,眼眶像是被涼水衝刷而過一樣,不爭氣的變得有些濕潤。
他正雙手撐在琉璃台上,麵上並沒有血跡,但是水將頭發都打濕了,貼在臉上。不知道是因為黑發的映襯,還是因為白熾燈的原因,他的臉色此刻看起來虛弱而又蒼白、
顧玉荀呼吸攪緊,""夜白!""
她的聲音,讓董夜白高大的身形緊繃了下。她怎麼會出現在這兒?